里欧这种情况在滑雪场很常见,就是轻微脑震荡导致的暂时性失忆,通俗点说就是摔懵了,只要没有造成实质性脑损伤,确实不用紧张。
当然,当事人的感受就没有这么轻松了,任谁身处陌生环境,周围都是陌生人,一个熟悉能信任的也无,甚至连自己姓甚名谁都想不起来,都会惊慌失措,里欧算心理素质好的了,更有甚者会在这种惊慌下崩溃大哭,管理员都见怪不怪了。
许是禀性难移,失忆的里欧警惕性还是那么强,对人的恶意还是那么大,见围观的人都被管理员风趣幽默的宽慰之言逗笑了,惊慌之余又生恼火,这次直接将要为他检查的管理员推了出去,阴着一张脸道:“别碰我!”
管理员无法,只能叫同事开辆雪地摩托过来,送他去医务室让滑雪场的医生给他检查。
不想管理员还在用对讲叫车,霍尔就被里欧的惊慌唤醒了。说来好笑,这种时候发生率百万分之一的癔症竟成了幸事,幸好这具身体双系统的,辅助系统出错,后台自动启动了主系统,霍尔顺势接管了身体的控制权。
虽然机体症状让霍尔也是失忆状态,不知自己为什么会在滑雪场,更不知将他围在中间的这些人意欲何为,但他不是十七岁的少年,而是一名年近而立的成年人,面对这种突发状况表现的比里欧镇定许多。
霍尔很快便弄清了大致状况,他将挂在下巴上的防风面罩拉下来,自己检查了一下手臂、两肋、双腿,确定并未伤到骨头,将滑雪板的内侧板刃卡住雪地面,两手一撑便站了起来。
有人帮他捡回了脱手摔飞的滑雪杖,他接过,点头道谢,对管理员说:“我能行动,不用叫车了,麻烦你带我去医务室。”
管理员都被他弄楞了,不知他怎么忽然镇定的像是换了个人,也客气礼貌了起来。
滑雪场的医生面对这种摔倒失忆的患者经验丰富,很快就做出了初步诊断。
“不用紧张,考虑是轻微脑震荡引起的暂时性失忆,放松心情,注意休息,通常两周内就能恢复。”医生话说的很严谨,“不过还是要去医院做个脑CT排查一下。”
挂号看诊需要证件,霍尔不知里欧根本没带证件出来,以为自己把证件、通讯器之类的个人物品寄存在储物柜了,离开医务室便拿着在口袋里找到的储物柜钥匙去取个人物品了。
储物柜里只有里欧换下来的衣服、现金、一把不知开哪里的钥匙、滑雪场的入场票和租用雪具的登记卡。
霍尔换上衣服,先去把雪具还了。
说来也该着里欧这倒霉孩子倒霉,他一个连滑雪服都要租用的纯小白,却因为滑雪头盔戴着不舒服这种理由没租护具。他把所有小心谨慎都用来反侦察了,登记栏只留了一个姓氏,还是一个十分常见的汉姓。
霍尔想带着这个假姓氏和那张滑雪票去售票处,请售票的工作人员帮他查询一下购票人的身份信息,却被陪他奔走的管理员告知使用现金现场购票无需出示证件。
霍尔有些头疼,不是因为找自己行动遭遇了里欧无心设置的重重关卡,而是脑震荡引起的生理疼痛。
管理员见他脸色不太好,给他接了杯热水,让他先休息一下。
霍尔坐在雪具店的沙发凳上,撑着额头揉按太阳穴,心里思量着,自己既然没有随身携带证件,那不外乎两种可能,一是他是本地人,出行无需带这些,再有就是他是外来的游客,把这些物品放在入住的酒店了。
他身上没有酒店房卡,只有一把挂着号码牌的钥匙,看着像客房钥匙,那后者的可能性就大一些,所以他下榻在哪里了?山下的民宿?还是哪家小旅馆?滑雪场的酒店该不会用这种钥匙能开的门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