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滴泪似是一道迅号,跪倒在地的人如有所感地抬起眸子向许时虞所在的方向看去,目光便直直撞上了许时虞的视线。
此时的许时虞还在抹着泪,便与那人对上了视线,许时虞顿了顿反应过来后闭上了眼睛——他是看不见自己的。
觉得他在看自己。错觉吧。
男人有些颤抖着站起身,身子摇摇晃晃地像是摇摇欲坠的蝶,他胡乱地抹了一把脸,慌乱地拍了拍身上的灰道:“是你吗……我……我……我真的没有乱扔东西……我等会儿会好好收拾的……你不要……不要一见面就骂我……我刚刚给你说过了的……”
许时虞收拾好自己恢复往日平淡的平静后下意识往自己身后看去,除了开的轰轰烈烈的玫瑰花海以外并未看见什么。
诶?是在与我说话嘛?
是因为自己太过于伤心而产生了幻觉么?
男人跌跌撞撞地向许时虞的方向走去,一路上还在疯狂揉着脸。
好傻。许时虞想。
男人停在许时虞面前几步远伸出手动了动想抓住他却又停滞在半空中不动了。
他在惧怕也在兴奋。
惧怕这只是镜花水月轻轻一碰就碎了。
兴奋于自己苦苦等待的人儿终于站在了自己面前。
像在做梦。
不像真的,也不像假的。
是看见了他么?
但他应该是碰不到他的吧……
毕竟刚刚都穿过去了。
下一秒,微凉的指便触上许时虞的脸颊传来并丝丝凉意。
因为猝不及防许时虞微微睁大了眼睛,看起来有些呆。
头上还翘起一呆毛晃呀晃地。
男人同样也感受到了许时虞脸颊传来的温度,他将还没反应过来的“呆头鹅”一把拥入怀中,那力道似乎是要将他生生剥离拆散重组,让他与他融入一体,从此不分你我。
许时虞被他抱住,腰上的力道鲜明而又强烈,许时虞的头被迫靠在男人的肩上,一时脸涨的通红。
懵懵被抱了个满怀的许时虞:“???”
怎么回事?
男人的力道越收越紧,他有些懵地抬起了头,他甚至可以清晰地感受到男人喷洒在自己颈间灼热的呼吸……
太近了……
“松……松一松……”
我快喘不上气了……
许时虞扒拉了几下男人的手臂,眼尾染上薄红,他见男人没反应又艰难地补上了另一句:“我……我真的要喘不上气了……松松……”
呃……人会死第二次吗?
“好久了……真的过了好久好久……”男人松了力道把人圈在怀里把下巴轻轻抵在人的额头上声音微颤。
熟悉的玫瑰清雪香时隔多少年再一次萦绕在鼻间,男人满足地蹭了蹭许时虞的发顶,像只可怜的小狗。
“终于舍得来见我了呀……”
许时虞愣在那儿,推也不是不推也不是,只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像只呆头鹅。
男人似乎也没准备等许时虞的回答,他自顾自地说:“唉,其实是梦也行。至少我见到你了,这对于我来说,已经很满足了。”
亿万次的心心念念,于这一次的镜花水月。
太近了……也……太热了,许时虞想。
他从来没有被人这么抱过,也从来没有如此鲜明地感受到别人炙热的温度(周畏那几次不算,他太讨厌了。),也从来没有如此近地与人分享呼吸和体温。
极度不适应与人肢体接触的许时虞在此刻竟然也没有生出推开他的想法。
反而觉得这人的怀抱有些暖。
大概是这人哭的太惨了吧。
惨兮兮的。
微风吹过,两人的发丝在风中纠缠交错。
玫瑰也因风摇曳,几片玫瑰花瓣飘飞,这跨时代的相拥借机抚慰了两个千疮百孔的灵魂。
一个深陷泥沼一个苦苦等待。
“你说话啊……你都站这儿还不理我……”见人在发呆男人有些着急地摇了摇许时虞的肩膀。
抚慰个屁,明明是二次伤害。感动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