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聊天的时候,他们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座破旧的房屋,那小孩推开屋门,走了进去。
“他进去了。”慕潇看着门又再次被关上,看向时颂,下意识地等着时颂接下来的打算。
时颂看着那破败不堪的房屋,孤零零地坐落在这荒芜的世界,仿佛汪洋大海中的一叶浮舟。明明此刻风和日丽,时颂却仍觉它飘摇浮沉。
“先跟进去看看吧。”时颂收回视线,说道。
说罢,他率先走向了大门。
慕潇紧随其后,见状忍不住说道:“我们这么直接推门进去,会不会吓到屋里的其他人?他们看不见我们,就只看到屋门自己打开了,不会以为是闹鬼了吧……”
慕潇话音未落,突然就有些噤了声。因为她清晰地看到,时颂在走到门前时,根本就没有伸手推门,而是直接从那门上穿了过去。
她顿了顿,随后忍不住感慨了一句:“这还真是方便啊。”
跟着时颂一同进了屋,慕潇看见屋里除了那小孩外,还有一个卧床的女子。女子的身形瘦削,面容枯槁,像是即将燃烧殆尽的残烛,只剩最后一点微弱的火光在风中飘摇。
那小孩进屋后就走到了床边,担忧地看着女子道:“母亲,您今天感觉好些了吗?”
“我的身体已经就这样了,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不是什么大事。”女人的神情无悲无喜,仿佛被病痛折磨的人并不是自己一样。她的唇色苍白,几乎和灰败的脸色融为一体。
可是小孩却固执地摇了摇头,坚持道:“不会的,母亲,我一定会找到办法,治好你的病的!”
女人原先还在轻声抚慰着小孩,可是她在听到小孩的这句话后,却突然冷下脸来,“小澍,你是不是又去了神树那?”
常澍本想否认,可是被女人冷下的眉眼盯着,一时又说不出谎话来,只能僵硬着身子道:“是……”
“我之前和你说的,你都没听见吗?”女人似乎是极为气愤,她勉力地撑起身子,似乎是想要坐起来。常澍见状,连忙想要伸手去扶,可是却直接被女人喝止,“你别碰我!给我跪下!”
常澍的身形僵了一瞬,不过最终却仍是动作熟练地跪了下去。
慕潇被眼前这戏剧性的一幕惊得睁大了眼睛,“这怎么突然就跪下去了?”
时颂皱眉看着眼前这一幕,并没有说话。
此刻女人终于勉强坐起了身,只不过这对寻常人来说再简单不过的动作,对她来说却几乎是耗尽了所有的力气。她靠着墙恢复气力,呼吸都有些不畅,常澍听了悄悄抬头似乎想要上前,可他刚一抬头就对上了女人那冰冷的眼神,于是他又重新垂下了头。
等到女人好不容易喘匀了气,她这才指着常澍道:“我之前怎么和你说的,不要靠近神树,沾染了它的因,你就要承担它的裹。你以为你能承担的起吗?居然还不听我的话!”
“可是如果我不去,您的病就不会好……”常澍小声辩驳。
“那就别让它好了!”女人冷然道,“而且你去了那么多次,我也没见我的病有好转,那传言也未必是真的。”
“真奇怪。”一旁听了全程的慕潇终于是忍不住开口,“既然她觉得传言是假的,那还担心什么因果啊?”
两人没有注意到,在慕潇说完之后,跪着的常澍身形似乎微微动了一下。他没有说话,只默默地跪在那里,一言不发。
女人似乎是刚刚那几句话已经耗尽了所有的生气,她顿了许久后才说道:“出去跪着,等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进来。”
常澍闻言,漠然地起身走到屋外,随后又重新跪下。
时颂和慕潇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静静地盯着屋内的女人看了一会。只见那女人坐在床边好半晌,似乎是快要入定了一般,就在他们以为她不会有动作的时候,她却突然慢慢侧过了身,从枕下摸出了一只小方盒。
将盒子拿出来之后,她的动作似乎是停顿了一下,目光向着屋外瞟了一眼,慕潇惊道:“她不会是想……”
“先看看再说。”时颂皱了皱眉,并没有直接下定论。
他看着那个盒子,总觉得里面溢出来的气息,有些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