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闹剧过后,苏闻似并未受其影响。
他先是井井有条地安排人收拾了夜宴的残局,又妥善地叫人将喝醉的各位大人送回府上,最后还不忘派人去太子府上回了谢礼。
俨然一副管家的做派。
不过,以往在瑶华殿,一些琐碎的安排大多也是苏闻帮着料理,下人们都已经见怪不怪。
待一切处理完,苏闻才回到自己房中。
这是一处极为偏僻的院落,姒念知道他喜静,特意给他选了这么一处院子。
屋内算不上奢华,但也称不上简朴,该有的陈设都有,琴棋书画都按照苏闻的喜好布置的,可见姒念也并未亏待了苏闻。
苏闻并不喜欢有人伺候,自己打水洗净了一身浮汗,便吹灭了灯烛,宽衣解带上了床。
只微闭了闭眼的功夫,他便觉有人趁着黑夜欺身而上,抓着他两只纤细的手腕,高高举过头顶,热浪掺着酒气扑面而来。
苏闻未动,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自席间,他就在等着这一刻了,任由蚂蚁般的啃噬吃尽他身上的皮肉,如血色莲花开遍了全身。
先是疼,慢慢就变得麻木了。
“小妖精,这才离开几日便找了下家?”姒沐口下不留情,嘴下更是不留情,像是憋了许久的怨气,终于寻到了出处,尽数倾泻而下。
热辣的手掌自下而上捏住了苏闻的下巴,强迫他抬头承恩,“苏闻,你为何就不能安分点呢?”
白皙的脖颈在月光映衬下,如同覆了一层薄薄的瓷釉,完美的侧颈线在一呼一吸间微微起伏,顺从地予取予夺,一副见了就能让人悸动的模样。
姒沐以前就很喜欢如此居高临下地折腾他,只是过了这几个月的舒坦日子,他已经快忘了,自己左不过还是个卑贱的奴才。
“安分,会死。”苏闻只敢小幅度呼气,只怕呼吸过后便承受不住姒沐这般的饿虎扑食。
“呵。”姒沐动作微顿,“长乐保一个萧云逆就已经举步维艰了,难不成还指望她顾得上你?”
黑暗中,每一次触碰都让苏闻汗毛倒立,神经随着姒沐的动作跟跟战栗,以至于止不住微微沉吟,“奴如今,不不过还是欺身六殿下。”
“求……”苏闻轻轻啜:“六殿下多加照拂。”
姒沐并没有感觉被安慰到。
以前小妖精惹他生了气,总是要自己送上门的。
而今,反倒要他追上门来。
“跟我回家。”姒沐克制着自己的愤怒,尽量不弄伤他:“从此不问朝堂事,只享榻上之乐。”
黑暗中看不清苏闻的眼眸,只听他冷冷轻嗤一声:“从此,做一个见不得光的娈奴?”
姒沐被这一声“娈奴”说的压不住火气,恨不得打断他的脊梁骨:“殿上那么些人折辱你,你倒是端得个云淡风轻,本王就想藏个娇,你便听都听不得了。”
“一些愚人说的愚话,何苦自扰?”身体承受着撕裂般的痛楚,苏闻的声音气若游丝:“奴以为……殿下是聪明人,不该、说这番蠢话。”
姒沐忽地低笑:“你倒是自诩南靖第一聪明人,却只会闷着头往死路上撞。”
指间碾过苏闻的唇瓣,慢慢向下,划过他昂起的颈间,喉结便随着手指滑动“咕嘟”一声。
“苏闻,你当知本王的底线。”拇指按在苏闻的喉咙,只轻轻一按便绝了苏闻的气息:“那个位置必须是哥哥的,其他任何人、都休想染指。”
苏闻的脸渗出不自然的绯色,空气被寸寸剥夺,连意识都跟着一同涣散,只有身体上的疼痛还在继续。
濒死的感觉,不过如是。
即使到了这种程度,苏闻竟然似乎连等死都是淡淡的,没有剧烈挣扎,只微微垂下眼帘。
然后牵出两滴晶莹的垂露。
不知过了多久,面前的脸都已经变得模糊不清时,喉间的力量一轻,大量的空气鱼贯而入,激得苏闻蜷缩着咳嗽。
“痛吗?”
回答他的只有一声声的剧烈的咳嗽。
姒沐五指蜷在掌心,几乎嵌进皮肉里:“你若是落在哥哥手里,只会比现在痛上千倍万倍。”
“收手吧。”姒沐的眼睛一点点垂下来。
苏闻怎么会不知道,他的结局是自己一个字一个字写出来的。
可是他能怎么办?逃吗?
结局若说逃就能逃的话,那萧云逆母族就不会惨死了。
剧情明明已经不一样了,可是结局偏偏就是这样阴差阳错地回归了主线,该死的人一个也没逃掉。
直咳眼泪来,苏闻才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奴自己的命,就不劳烦六殿下烦忧了。”
轻纱帐内,二人四目相对。
半晌,姒沐从他身上下来,没精打采地跌坐在床上。
二人博弈之下,竟好像是占了上风的姒沐输得更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