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弗里回房间了,他打开了所有窗户又拉上了窗帘,这样就可以不看见辛西娅。
而在另一边,达里安和塞维尔正拆解着这两件旧首饰,试图从里面发现些什么。
“布谷——有客人——布谷——”
“也差不多是时候了。”达里安抬头看了一眼日历,“拿一瓶爱情魔药,我们要去接待玛丽夫人。”
金盏花手镯被放回首饰盒里,法师先生整了整衣领,去接待这位出手阔绰的夫人。
“亲爱的达里安!我最亲爱的丈夫文森特伯爵他又不爱我了!”玛丽夫人用小手绢掖着眼角嚎啕大哭,不过眼眶里却完全没有流出任何一滴泪水。
这样的干嚎既感情充沛又不会弄花她精心打扮的妆容,很适合抒发她对丈夫的爱。
“玛丽夫人,请不要伤心,您对丈夫的爱毋庸置疑。”达里安轻声劝慰,“这是新做的爱情魔药,药效和以前一样可以维持一个月的时间。”
“噢,亲爱的达里安,你总是知道我会需要什么。”玛丽夫人放下手里的手绢,将装有粉色药液的小巧玻璃瓶捂在胸口。
一瓶爱情魔药仅仅只售卖100个金币,法师先生陪聊费用高达500金币,所以每次玛丽夫人来一趟都需要支付600个金币的账单。
一大袋金币被收到了柜台后面,赛维尔给这位阔绰的夫人端茶上点心,玛丽夫人端起茶润了润嗓子,就开始包含深情地讲述这一个月以来文森特伯爵对她的爱以及魔药失效以后如何的变心。
“他爱我的时候愿意在我卧室的门外连续几个小时演奏小夜曲,也愿意跑到高山猎场去为我亲手狩猎珍贵的白狐皮……”玛丽夫人的声音很好听,并且高低起伏抑扬顿挫,就好像在演唱歌剧那样。
“他确实是个很用心的男人。”达里安只需要附和,就能够让玛丽夫人感到满意。
“是这样的没错,但是当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以后,他就完全变了个样子!”玛丽夫人开始叹气,“他竟然去勾搭年轻的女仆,还去包交际花,甚至去光顾丽塔的洗浴场……”
“这的确是他的错。”达里安说。
“就是啊!”玛丽夫人开始变得有些愤怒起来,“并且他还不喜欢我的埃米特、亚伦、布莱斯……”
最大长串名字相比于达里安上次听到的又多了两个,玛丽夫人的生活非常多姿多彩。
在第一次接待这位夫人时他还没有了解透彻她的本性,还以为这一场长串名字是她养的小猫儿小狗儿。
玛丽夫人瞪圆了眼睛否认说:“那当然不是,他们都是很好的男孩儿,年轻英俊嘴很甜,经常逗得我很欢心……”
虽然玛丽夫人爱丈夫爱得要生要死,但她也很会心疼丈夫,为了保持住她对丈夫俊脸的爱意以及减轻丈夫的负担,玛丽夫人找了很多个可心的小情人儿,让她保持每天的心情愉悦。
等玛丽夫人念完这一长串快要掉到地上去的名单,达里安熟练地附和着:“您真是太爱您的丈夫了,他应该要多心疼心疼你。”
玛丽夫人听着这话觉得很是满意,于是继续述说着她对丈夫的爱意,其中还穿插着对某个可心小情人的夸赞。
快到结束的时候,达里安向她打听了一下宫廷的近况:“最近王宫里发生过什么有趣的事情吗?”
玛丽夫人立刻颦起了眉头:“如果是在别的地方,我绝对不会多说一个字。不过在这里,我可以告诉你,索伦国王似乎得失心疯啦!”
达里安立刻挥挥手让塞维尔给玛丽夫人续上茶:“怎么说?”
塞维尔将热气腾腾的红茶倒满了杯子,然后又站回法师先生的身后充当一根静默的柱子。
玛丽夫人轻轻吹了茶杯里的雾气,用小半个茶杯挡住脸,神神秘秘地说:“我上次去宫廷舞会的时候,索伦国王看着他年轻的妻子缇娜王后和财政大臣共舞就显得很不高兴,他那衰老的样子和他的妻子可并不匹配。”
达里安作出认真聆听的姿态。
“我一开始以为只是国王对于缇娜王后很不满意,但是我的一个在宫廷做侍卫的男孩告诉我,国王在为他的年迈而大发雷霆。他的几位王子们都受到了斥责和贬黜,最受宠爱的约兰达的公主也无法平息他的怒火。”
这些已经在约兰达公主那里听过了,他想听些新东西。
“但这也只能证明他有往暴君方向发展的趋势,这和失心疯有什么关系?”达里安说。
“哎呀,我这不是还没讲到重点。”玛丽夫人放下茶杯,不满地用鞋跟跺了跺地板,“你要听我说完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