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张嘴,松开男人的舌头,向后微微仰头。
两人之间拉出了一道晶莹的涎丝。
沈平澜仰面躺在自己睡了十几年的单人床上,全身衣物依然好好地穿在身上。
而赤条条的青年正坐在自己身上,皮肤在下方与肌肤接触的黑风衣衬托下更显雪白,极致的反差令他瞳孔略微一颤。
他看着青年直起腰,一边垂眼望着在身下的他,一边伸出舌尖舔掉了垂在唇边的晶莹。
那双刚刚捧过他的面颊的手伸了过来。
风衣扣子一颗颗解掉。
接着是内衬。
最后是长裤。
皮带在丁零当啷的敲击声解开,柳易瞟了眼,不由微微扬起眉头:“沈哥,你不是也蛮兴奋的嘛。”
然后他再一次俯下身,两只手臂撑在面无表情仰躺着注视自己的沈平澜两侧,脸上再度露出了笑意:“放心吧,沈哥,虽然是第一次,但我会让你很舒服的……”
话音落下,沈平澜的神色终于有了丝丝变化。
他的一只手抬起,没了衣服遮掩,手臂上露出了纵横交错的十几道旧伤疤,肌肉正在那伤痕下微微鼓动,仿佛压抑中的引而不发的火山。
宽大的手掌再一次抚上了去。
粗糙的掌心在没有一丝伤疤的皮肤上游走。柳易感到一阵麻痒。
他原本的动作顿了顿,旋即那温度颇为滚烫的大手用力地握住了他的腰,皮肤在指腹下凹陷。瞬间有电流劈过黑夜,自尾椎直达脑仁。他轻微地抖了下,下一刻天旋地转——
脑袋撞上柔软的枕头,等他再度回神时,两人的方位已经彻底颠倒过来。
沈平澜一手捉住了满脸迷茫的青年的右手手腕,手指微微摩挲青年手腕上青色的血管。掌下的皮肤无比细腻,宛如玉瓷。
然后开始一寸寸地往下。
手掌下的青年微微抖了一下,就像是被摸到警惕之处的动物。
“等、等等。”
柳易在那奇异的热度中晕头转向了一会儿,此刻终于回过神,没被抓住的一只手用力抓住了男人撑在床上的手臂。
他难以置信地问道:“不、不是我来?”
沈平澜自是理解了他的意思,垂眸看着躺在雪白的床铺上雪白的青年,沉默了一瞬后终于用比以往低沉一些的嗓音说话了:
“我来。”
柳易还没从他那来自异类本能的、理所当然的“他作为进攻者与支配者”的念头中转过弯来,就有一根手指轻而缓地探了过来。
他的呼吸下意识地一窒。下一秒手指微微勾动了一下。
“……啊……”
青年情不自禁地用力地抓住了男人健壮的手臂。
沈平澜也发觉了变化,他犹豫了下,又稍稍摸索了下。
“你……”
柳易听到自己的呼吸急促了几分,他从未体验过的奇异的感觉如浪翻涌。他深吸了一口气,猛然抬起手按住了男人的肩膀。
沈平澜此时正在按不久前认真学习过的知识,思索是不是到了增加的时候,却猝不及防与青年拉近了距离。
青年的额上渗出了一点点汗珠,他的眼睛睁大着近距离注视着沈平澜,仿佛在发光,那光中透露出一种之前接吻时那种很专注的眼神,那种兽类的眼神。
他凑到男人耳边,以命令的口吻,轻轻低语了一句。
心头那座正在压抑着熊熊热量的火山在这句话下,好像一下爆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