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慎又继续写:我要娶妻,不做你的情夫。
“娶妻?你要娶谁?”
陆明慎写:与你无关。
沈秋晚气笑了:“怎么与我无关?你现在是长公主府的人,我说不让你娶就不让你娶。”
陆明慎收了笔,不再继续写。转身往外走,沈秋晚叫也叫不住。她才知道这人走路这么快,她在后面追着追着就看不到了。
“晚晚?”
四皇子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沈秋晚惊讶回身。
“殿下?”她惊喜看他一眼,又说,“殿下来的正好,快帮我把沈管家绑回去,他不愿意离开。”
陆明慎脸上的笑差点没绷住,他顿了顿,道:“既然沈管家不愿走,我也没办法强人所难。”
见陆明慎不答应,沈秋晚斜他一眼,气哼哼拂袖离去。
盛夏,太阳炽烤着大地,窗外蝉鸣声此起彼伏,叫人心烦意乱。沈秋晚坐在罗汉床上,她把书放在膝上,燥热的晚风透过窗棂缝隙吹到脸上。
庭院还是从前的庭院,但是她的心,却一下空了。
离大军北上已过半月,沈秋晚还是不敢相信,沈念安真的离开了。而且半月以来,她没有收到四皇子或是沈念安的任何消息。
“郡主,郡主!是四皇子的信!”莲心咋咋呼呼从外面跑进来。
喜色爬上她的眉梢,她直起身子把手伸长接信:“快给我看看。”
甭管是四皇子还是沈念安,有消息总是好的。
沈秋晚拆开信,着急地读起来。这封信前面是四皇子这些日子在北狄的所见所闻,中间是他对沈秋晚的关心,后面则是说他得到了名贵的木材,正好可以为他们打一张婚床。
她一目十行,几欲没了读下去的耐心。待看到最后一行时,她心神一颤,目眦欲裂。
四皇子说,沈念安死了!
“莲心,这……真是四殿下来的信?”她不可置信看向丫鬟,手颤抖起来,薄薄信纸被她无意识地攥成一团。
莲心担忧看她,轻轻点了点头。
沈秋晚突然轻笑一声,眼底发涩,却没有落下一滴泪。如果这是他的选择,当初为什么要靠近她?她早就和他说过,她是不可能嫁给他的,他偏偏就在意那个名分。
“郡主,您、您没事吧?”
她笑意不达眼底,周身气息更冷了些。她能有什么事?死的人是沈念安,她还好好活着。沈念安何德何能,让她难过。
“我没事,莲心,听说今日漱芳斋有月姑娘的戏?”
“是。”
“备轿。”
漱芳斋内,出乎意料地安静。
沈秋晚有些不悦,皱了皱眉头,问:“月姑娘呢?”
管事连忙赔着笑脸解释道:“郡主,月姑娘今个身子不适,在房中歇息,您看要不让白姑娘来,白姑娘古筝是一绝。”
她脸色沉下来,张口呵斥道:“怎么偏偏就这么巧,本郡主一来就歇下了。本郡主今天就要听月姑娘的琵琶,不听其他的。”
管事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打湿,他笑容僵硬,生怕继续得罪了这位祖宗。
沈秋晚心情本就不爽,这会更是不依不饶,对着管事发作起来。
清澈温润的男声在大厅中响起:“这位小姐消消火,这么热的天,别气坏了身子。”
一袭青衣、身材修长的年轻男子随之出现她的视线中。
沈秋晚正在气头上,张嘴就要把这个不长眼的人一块骂一顿。但是在看清男子面容后,呼吸一窒,眼底划过一抹不可置信。
许久,她眼睛紧紧盯着那张酷似沈念安的脸,声音很轻很小,问道:“你是谁?”
魏流云抬眼看她,没有什么表情:“我叫魏流云,是漱芳斋的人。”
管事连忙上前拦住,用眼神示意魏流云别说了。
魏流云压根不看管事,自顾自继续说:“若是小姐今日想要听琵琶,不一定非要听月姑娘弹,我也……”
“你什么你,不得对郡主无礼!”管事实在看不下去,出言呵斥魏流云。
“郡主?”魏流云愣住,定定看向沈秋晚。
沈秋晚低声喃喃:“你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