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所有的资产……
爷爷持有的所有股权……
都给二叔!
时汐犹如被晴天霹雳击中,浑身一抖。
“什么!”他猛然抬头,震惊地看着罗律师,“罗律师,您是不是弄错了?爷爷明明之前说要把股权给我的!”
“时董……”罗律师看了眼时临江,随即收回视线看向时汐,“时少,我能理解你的心情,虽然从法律上来说,没有遗嘱的情况下,你作为孙子理应拥有部分继承权。但是很遗憾,这份遗嘱真实有效,时董确实将所有股权赠予了时总。”
二婶梁景脸色骤变,叉着腰,右手食指指着时汐骂骂咧咧:“你个不要脸的……”
“嗯?”一声满含不悦的声音传来,打断了二婶的恶语相向。
林宴搂着时汐的肩膀,怒视二婶,声色俱厉:“你说谁?”
顶级alpha高大的身躯、强大的气场、冷峻深邃的目光、以及严峻甚至有些狰狞的面容瞬间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二婶从没见过这样的林宴,顿时被吓得向时临江身后挪了半步。
林宴眼睛微微眯起,扫视着时家的众人:“时汐现在是林家的omega,骂林家人之前先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说着将视线落在二婶脸上,“给汐汐道歉!”
“他也配?”二婶翻了个白眼,趾高气昂地说,“这是在时家的地盘,我们两家已经终止合作了,你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帮那小贱人撑腰之前,是不是应该先称一下自己几斤几两!”
林宴嘴角上扬,对着二婶意味不明地笑了下。
他拿出手机,点开通讯录,右手拇指不断滑动屏幕,低着头翻找某位联系人的电话号码。
“没记错的话,你弟弟梁沙的耀达公司在和之捷科技对接一个开发系统平台的项目吧?巧的是,他们公司的董事长前几天也找过我。”
他说完点了下屏幕,拨打了备注为“孟之捷董事长”的电话,并开了免提。
电话很快被接通,一个热情的声音传来。
“喂,林总,你这是打得早不如打得巧呀!我和沈总正准备组个饭局,寻思着你方不方便来,没想到你电话就打来了。晚上方便吗?一起吃饭啊。”
“方便,正好我想和孟董您谈下上次您给我说的开发系统平台的那个项目的事。”
林宴抬眸看了眼二婶:“我今天想了下,抽调点人应该还是忙的过来的,您要是还没和别的公司合作,不如还是交给我们公司做吧。”
“没合作没合作,我这不是还在等你这边考虑,想着一定要和林正璨星深度合作,没想到真被我等到了!”
“孟董,您发个地址吧。我这边儿还有点事,可能要到六、七点才能过去,咱们饭桌上详谈。”
“好好好!那要不就定七点半吧,我这就把地址给你发过去,晚上见。”
“晚上见。”
二婶震惊地看着林宴,没想到他一个高中毕业的学生竟然已经接手家族产业了,之前完全没听说这事。
他弟弟梁沙的耀达公司资金链出了问题。梁沙昨天兴高采烈地告诉她,总算和之捷科技谈的差不多了,等拟好合同,双方法务看一看,没问题就可以签合同了。
拿下之捷科技这个项目,盘活资金,公司就能翻身。
梁沙忙着完善合同,今天上午来灵堂转了一圈就匆匆忙忙回公司了,这会儿说不定已经拟好了,结果项目被她搅黄了。
二婶心中慌乱不已,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林宴挂了电话,看着脸色极其难看的二婶:“我调查汐汐的人际关系的时候顺手查了下你弟弟公司,他的资金链应该断了吧?你道歉,你弟弟只损失这一个项目,不道歉……”
二婶用力挤出一丝和善的假笑:“别别别!大家都是一家人,有话好好说!”
她说完见林宴不为所动,又看向时汐:“汐汐,对不起啊,二婶刚才也是因为你爷爷去世,心情不好,你别介意啊!”
林宴转身看向罗律师:“罗律,别站着了,继续念遗嘱吧。”
罗律师继续念了起来。
时汐默默地听着遗嘱的内容,除了刚才那条要把股权全部给二叔,还有一条和他有关。
那就是,时峰将一张存有300万的银行卡交给罗律师代为保管,在时汐嫁给林宴的当天作为嫁妆赠予时汐。
300万的存款是时汐嫁给林宴的嫁妆,不是时汐结婚的嫁妆。
也就是说,如果林家在林宴大学毕业后退婚,时汐将一无所有。
但凡爷爷良心未泯,就应该反过来,如果时汐没有嫁给林宴,将300万给他这个孤儿作为安身立命的保障。
时汐嫁给资藉豪富的林家,这300万将变得可有可无,更像是时峰给自己死后预留的面子。
时汐只是个即将上高三的学生,现在全部家当只有那张八万多的银行卡和那套刚需的房子。
姥姥、姥爷在妈妈去世前就已经去世了,妈妈是独生女,苏家那边已经没有可以依靠的人了。
时汐不可能向时临江要钱,不想总花林宴的钱,更不舍得卖掉拥有他和爸爸妈妈美好回忆的房子。
八万多块根本就不够孙阿姨一年的工资,更别说大学的学费和生活费了!
未来的生活该怎么办呢!
时汐突然有些惶恐和迷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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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峰的丧事只用了三天就结束了,丧事结束后的第二天,时汐和林宴去了一趟负责时峰遗嘱事宜的律师事务所,找到了罗律师。
他要弄清楚爷爷的遗嘱到底是出于本意,还是被时临江威胁着修改了。
虽然爷爷对他做了很多寒心的事,但是他还是抱着一丝侥幸心理,希望爷爷能在他心中留住一份美好。
时汐和林宴在事务所的一间小型接待室的沙发上坐着,罗律师拿来了两瓶饮料放到他们面前的茶几上:“估计你们也不爱喝茶,喝饮料可以吗?”
林宴和时汐道了谢,但都没有伸手去拿饮料,依然岿然不动地坐在黑色皮质的长沙发上。
林宴身体侧转看向坐在单人沙发上的罗律师,开门见山地直奔主题:“罗律,今天我们来找你,想必你也猜到我们的意图了吧?”
“是想问那份遗嘱吗?”罗律师后背倚靠着沙发靠背,姿态放松地说,“那份遗嘱是真实有效的,我犯不着为了那点律师费搭上我的职业生涯。”
“可以让我再看一下那份遗嘱吗?”
“可以。”
罗律师站起身来走出了接待室,不一会儿拿着一份文件返回,放在黑色茶几的台面上,推到两人面前。
“这是那份遗嘱的复印件。”
林宴拿起复印件仔细看了一遍,最终将视线定格在时峰的签名上。
他侧目看向时汐:“汐汐,这是时爷爷的笔迹吗?”
时汐歪头看了下,觉得非常像,但当着律师的面,他也不敢语气坚定地承认,只得说:“我也不知道。”
“我知道你们怀疑这份遗嘱的真实性。其实得知时董要修改遗嘱时,我也很震惊。”罗律师耸耸肩,“但是很遗憾,这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