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珩宸的瞳色瞬间暗了下去,声音沙哑:“宁儿,你可愿与我结为道侣?”
沐宁不假思索:“珩宸师兄,你不必对我负责。我们之间并没有发生什么要紧的……我在药力作用下并不知是你,否则……”
陆珩宸仍微微泛红的双目充满了压抑的怒火:“宁儿以为是谁?”
沐宁咬了咬唇:“不管是谁,我先前的行为皆是受药力所控,只恨那下药之人!”
陆珩宸斟酌着缓缓说道:“看宁儿刚才的反应,这应是你的初吻。若宁儿今后选了他人为道侣,如果被那人知道,宁儿的初吻给了我,还被看了身子,那人会如何?”
沐宁愣住了,片刻后,她低声纠正:“是被……看了半身。”
陆珩宸将沐宁的反应看在眼中,心知已不能逼得更紧,他的目光恢复了平静:“宁儿,就依你所言,我们之间就当这件事从未发生过。现在,我帮你消一下肿。”
沐宁这才想到被打了脸的事,取来铜镜一照,那人下手之狠,她的两颊肿起得像两个高高鼓起的馒头,上面叠印着殷红的掌痕,红肿的脸颊中嵌着一张被两腮挤压到翘起的嘴。这张嘴如今也被吻肿了,可怜中透着点可笑。
真难为珩宸师兄居然还能亲下去,果然都怪自己强吻他。
沐宁服下治疗的丹药,陆珩宸又用灵力为她疗愈,半个时辰以后,她的脸颊上只留有微红,配上那肿翘的嘴唇,颇为动人。
“珩宸师兄,谢谢你。”
陆珩宸抑制住想要将她拥入怀中再次痛吻的冲动,沉声说道:“宁儿,为了你的清誉,今日你所受的委屈不能声张。我向你承诺,我一定抓住伤害你之人!”
沐宁泪眼朦胧:“多谢师兄如此为我着想。我相信,恶人终会得到应有的报应。”
陆珩宸心疼地看着她:“你需要将事情的经过从头到尾仔细讲给我听,任何细节都不要遗漏。”
“事情是这样的……”
陆珩宸亲耳听到心爱之人所受的委屈,心中誓要将那恶徒碎尸万段,他肃然道:“好了,事情都过去了,剩下的等我消息。”
沐宁向陆珩宸告辞,心情低落地返回弟子居。走到半路,忽然想起将心衣忘在了他的卧榻上,但她哪里还好意思回去取。她想,他定然会妥善处理,很可能已经销毁了。
她心中一阵羞赧,加快了脚步回住处,在弟子居外,和越桓泽打了个照面。
越桓泽看到沐宁仍穿着自己做的裙子,欢欣地与她打招呼。
沐宁生怕他看出自己与别人吻肿了嘴,紧张得没有回话,低着头匆匆而过。
见沐宁忽然又不理他了,越桓泽的笑容僵在脸上,心中一番无所适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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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沐宁走后,陆珩宸一直坐在窗前,透过窗棂看着一地秋日的阳光。
他庆幸,刚才沐宁没有问他为什么会在那个时间去找她,沐宁也没有留意,他眼下浓重的疲惫。
昨晚望见沐宁主动拉越桓泽的手,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青辰居,但他记得自己就是这样在窗前坐了整晚。
今晨,他的心绪更是纷乱,捏了多少个静心诀也不管用。他以沐宁的剑穗为媒,探查她的方位。那样早的时间,他竟然发现她的气息出现在落星峰的幽影林中。
他抑制不住地去想,昨晚看见的那二人,夜色更深时是否再次见面,又一同去了幽影林,他们在做什么?
他寻了过去,虽然他不清楚自己以何种身份去寻,但他知道,如果真看见了那种事情,他必不是再扣住越桓泽的手那样简单,他必定会让他血溅三尺。
无论之后宗规如何处置,越桓泽若敢碰宁儿,他便要他的命!
当他寻至山洞时,机关的痕迹,浓烈的迷药气味,沐宁脱臼的手,被打肿的脸,凌乱的衣服,背后的封印符,令他多么心痛,多么愤怒,又多么庆幸。
他把沐宁放在卧榻之上时,已发现她中了情药,他本不想趁人之危,他要将解魅的丹药喂给她,却被她一把打掉,还被她勾住了脖子,他曾试图躲闪,但天知道,她对他的吸引力有多么致命,他推不开,也躲不掉。
当沐宁的唇燃火他的唇时,他觉得这应是上天对他的眷顾,他无法控制地回吻她,但他控制住不去触碰她的身体,又屡次为她合拢衣服,可是……她的手竟扒扯他的衣襟。
他失去了理智,好在看见她身体的一刻,瞬间恢复清明,他不能在她神志不清时任由她奉献身体,那是对他深爱之人的亵渎,也是对他心中这份爱的侮辱。
所以,即使那时沐宁没有清醒,他也断然不会再继续。
不过,既然初吻给了他,也被他览了那片雪白,她便理应是他的妻。
从他有意提及她未来道侣时她的反应可以看出,尽管她与越桓泽有些交情,但两人之间尚未建立深厚的情感默契。
她的心,终究会属于他。
陆珩宸深情地望向卧榻,目光撞上了一抹淡粉,竟是沐宁的心衣。他怔了怔,轻轻挥手,射出一道灵力。
不久之后,落星峰幽影林的一处山洞中,陆珩宸在细细搜查,他仔细地分辨着每一丝痕迹和每一缕气息。
忽然,他双掌向外射出灵力,整个洞穴大亮,洞壁上门型的裂缝再度出现,他穿过裂缝,来到百丈之外的另一片密林。他在这片密林中仔细查看,在一片落叶下,他发现了一张掉落的符箓。
他用灵力将这张符箓收至手中,从怀中掏出另一张符箓,他将两张符箓放在一起,陷入了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