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让观察了一下,发现了几个空药瓶,心里有了猜测。
他回头看盯着明锐默默流泪吃西瓜的小团子,眼角抽搐,轻咳一声问:“现在该怎么办?”
明皎皎咽完嘴里的西瓜,黑眸一转,一边打哭嗝一边往堂屋跑:“120!”
晏让见明皎皎跑出去,他看着摔在地上无意识的明锐……黑色的裤子。
抬脚踹了上去。
不重。
反正明锐没喊疼。
晏让踹完人,若无其事等明皎皎蹬蹬蹬再跑过来。
明皎皎满脸泪痕,眼睫毛上挂着泪珠,仰头安慰晏让:“小鸡哥哥不要怕,哥哥没有死嗷!哥哥就是睡着了!”
【小鸡哥哥胆子应该很小吧?】
【真是的,还要皎皎来哄!】
【好累的!】
晏让:“……”
救护车到的时候,胡同里的男女老少都出来了,生怕是谁家老人不行了。
结果——
把明锐拉走了。
明家现在没有一个大人在家!
陈老爷子骂了明长封好几句,骂他是不着家的混账。
又生怕耽误了明锐,忙推着陈海棠,让她跟着明家兄妹去了医院。
李家门外,李可儿掩门而站,盯着呜哇呜哇的救护车驶离,忍不住冷笑。
死了才好!
上一世的明锐就是个病秧子,外界说他是天妒英才,慧极必伤。
依她看,都是因为有钱!用钱堆出来的名声!
这次要病就病个彻底!断了慧根才好!既然生在了小胡同里,那就永远做个普通人!
“狗屁的天才……要不是有钱,要不是和陈家以后是姻亲……”
李可儿心里骂骂咧咧,正要关门回院子时,两个瘦高的男人抵住门。
来人瘦高,一身寻常衣裳,手腕上缠着檀木串。
李可儿警惕二人是人贩子,使劲儿要关门。
“小友莫怕。我二人是泥虚山的道士,见此处妖气弥漫——”
话还没说完,李可儿嘭的关上门。
“呸!死骗子!”
道士们面面相觑,忍不住低声嘀咕。
“她不是重生者吗?难道是你我看错了?”
“没看错,咱们要找的大机缘者一定是她。”
“那她怎么不信?”
“那咱们把东西留下?”
“行!她肯定明白。那之后咱们俩回泥虚山?”
“先不回,去京城玩一圈再回去,听说烤鸭和门钉肉饼好吃,听说豆汁贼难喝,咱俩都尝尝去。”
“去!”
门内的李可儿满头黑线,暗骂俩人不靠谱,但听到他们的对话,她大概能猜到——他们下山找大机缘者!
她就是他们要找的大机缘者!
他们一定是给她留下了法宝!
李可儿等到门外没了动静,才悄悄打开门。
只见,门口角落放了一个小瓷瓶,小瓷瓶旁边有一张字条。
上面写着:杀污浊!
李可儿拧眉思索。
杀污浊?莫非是杀妖?
她想到二人说的妖气,当即激动起来。
这瓶妖一定是杀妖的!
既然能杀妖……
李可儿望向明家大敞的门,从她站立的地方,能看到明家院子的一角。
从胡同出来,两个衣着普通的瘦高道士嘀嘀咕咕。
“她真能明白吗?那可是师父按照前辈们炼制的最好的洗髓药水,万一被浪费了……”
“她是大机缘者,肯定能明白,咱们俩小喽啰操什么心?再说,哪有那么神奇,说叫洗髓药水,实际上就是清清身上的毒素!再过三年,等师父出关,让他亲自来收徒就行,咱俩吃好喝好就是!”
“说得对!我听说东陵在建动物园,规模巨大!估摸着再过一个月就能完工,可惜咱俩看不到了。”
“说什么胡话!下回来东陵再看呗。”
“也是……”
东陵市第一人民医院。
明皎皎追着病床跑,眼睁睁看着哥哥被送进手术室。
她坐在椅子上,小手紧张抠弄。
“没有必要为正在进行且势在必得的事情焦虑。”晏让扯开明皎皎的小手,把一杯糖水放到她面前,将吸管挪向她,“适当吃甜可以缓解焦虑。”
明皎皎懵懵仰头,跟着晏让的指挥咬住吸管。
【小鸡哥哥叭叭什么呢?什么甜香蕉?】
【咦?好甜!喜欢!】
“……”
陈海棠瞪大眼睛,上下打量晏让:“???”
那个说人话的臭小子,是她儿子?
他不是只会骂人吗?
不是只会拿他爷爷或者他爸爸的枪凿人脑袋吗?
以前小女孩跟他说话,他不是直接喊安保人员扔出去吗?
他、他刚才是在安慰皎皎?
陈海棠拍拍脑袋,她怀疑自己在做梦。
拍了好几下,她终于看清——她家臭小子真的在安慰人!
陈海棠挪到晏让身旁,戳戳他的肩膀:“哎呀,妈妈好紧张。”
晏让眉心微蹙:“您的紧张颇显虚伪,请您注意场合以及仪容得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