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爷子和陈老太太险些蹦起来,二人对视一眼,四目是极力控制的滚烫。
明皎皎小表情越来越纠结,一罐牛奶喝完,她霸气地把牛奶罐子放到桌上。
“皎皎喝饱啦!”
【救!】
【皎皎喜欢陈奶奶!皎皎要救!】
晏让黑眸意味不明扫她一眼,羽睫微垂,在眼底遮出一片阴影,而后握着牛奶罐子,继续慢条斯理地喝。
“轰隆隆——”
晴空万里陡然间阴云密布,伴雷声轰隆。
屋里阴沉,视力再好也看不到对方的神情。
“啪”
灯打开。
昏天黑日里,小屋温暖得像是避风港。
明皎皎怕打雷,在第一声雷声响起时,已经缩到了晏让怀里。
小猫团子似的,又软又热。
【坏天气!】
陈老爷子打开收音机,正好是气象频道。
“这里是立州省气象台,各位听众朋友们中午好。台风三燕临时改变线路,绕过龙山山脉,突袭立州东部地区,东陵市突遭强降雨……”
收音机的声音在小屋里绕转,屋里一片安静。
除了……
【哎呀,小鸡哥哥的肚肚好软,好好戳~】
【皎皎的肚肚比小鸡哥哥还软~皎皎更厉害!】
【咿呀,小鸡哥哥的睫毛好长好多,像草一样!】
强降雨持续了一个下午和一个夜晚,阵风到9级,外边地上被挂断的树杈子、被刮飞的衣服全都在地上的积水里泡着。
胡同地势高,不积水,路好走些。
不过雨太大,陈老爷子和陈老太太就没让明皎皎回家,免得淋了雨再发热感冒。
陈家房间不多,但陈海棠因为天气原因没回家,正巧给明皎皎空出一间房间。
陈海棠的房间简约但不失温馨,桌上摆着她的个人写真照片,又美又飒,屋子里还有几个最新款不同型号的照相机,还有些国外大牌化妆品。
最惹眼的,还是书柜里各种羊皮牛皮包包,款式新颖又漂亮。
明皎皎小嘴巴张了又张。
【好漂亮!】
【皎皎也想要!】
彼时,老两口的屋里灯已经灭了。
“老头子,明个儿咱们去趟医院吧,我这……”陈老太太捂着发慌的心口,“小月亮已经给了咱们提醒,咱们可不能让小月亮沾上我这一身晦气。”
“别担心。”陈老爷子安慰陈老太太,“不就是点病吗,咱们肯定能治!砸锅卖铁也治!你老婆子可是嚷嚷着去南方玩,咱们还没去呢。”
老两口说着体己话。
整个陈家,只有晏让房间的灯还亮着。
他握着电话筒,冷着脸与对面交流。
稚嫩的嗓音混着雷声,竟然毫不违和。
“我不需要你的解释,我给过你机会,是你无能。别摆你身为父亲的谱,更无能。”
“097厂关你什么事?我有必要向你解释?国外的事,你没有插手的权限。”
“我有分寸,不需要你提醒。”
“你是断了腿,不是断了脑干,叶家的事也处理不好?”
“……陈女士没有看上其他男人,你还是正宫。”
闪电划过天际,冷白光芒在他眼底绽开,像是抽鞘而出的利刃,寒芒刺人。
晏让板着脸,眼底越来越不耐烦,说了几句,他垂眸直接挂断。
风雨交加中,京城疗养院的小白楼里灯光大亮。
坐在轮椅上的黑色丝绸睡衣的男人无奈一笑,碎发盖过眉眼,挡住两分锋利,但浑然天成的犀利深邃凤眸似藏万剑。
他身后站着两个穿中山装的男人。
穿灰色中山装的男人偏年轻,三十岁模样,戴着眼镜,距离晏升的距离偏近,两三步而已。
穿黑色中山装的男人约莫四五十岁,中年模样,稳重干练,在晏升五步处,不远不近。
二人皆是恭恭敬敬。
“这次去东陵,记得盯紧那小子,他年纪小,叛逆得很!我这个当老子可管不住他,闹心。”
晏升虽然在骂,但明贬实褒。
“他若是惹了祸,别惯着他,同我告状就是,我亲自教训他。”
黑色中山装的中年男人点头,哪里不明白晏升的意思。
先是说了叛逆、不好管,又说惹祸、告状,话里话外就一个意思——小公子说什么就办什么,办不下来就找他晏升来解决。
他笑着奉承表忠心:“令公子小小年纪就能独当一面,哪里会惹祸,男孩子皮实些是好事,您该高兴才是。您放心,我在东陵一定替您多关注小公子,叫您少替小公子操心。”
“嗯。米书记办事我放心。仲礼,外头风大,送送米书记。”
晏升背对着二人,指尖在轮椅上有节奏轻敲,压迫感极强。
灰色中山装的青年应下:“是,先生。”
仲礼领着米林离开书房,二人并肩走在走廊上,每走几步就是两个全副武装持枪守卫的安保。
送到小白楼门口,仲礼停住了脚步,儒雅俊气的脸庞带着笑:“外头雨大风急,您多注意。”
“仲秘书,我瞧着这风好像是从东边刮来的,雨也越来越大,不知道东边的路有没有被淹。”米林老狐狸似的,一语双关。
仲秘书微笑弧度标准:“东边风雨再大,太阳也得从东边升起,就算被淹了,过几天不也得被晒干吗!一场风雨,哪里就让米书记这么忧心?您过几日去上任,可不能只盯着刮风下雨。”
米林一听,当即扬起笑来:“哈哈!仲秘书说得是!是我狭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