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别过脸,看向窗外。
这个动作像一盆冰水浇在墨临渊头上,他抿了抿唇,固执地将药勺递到她嘴边:“先喝药。”
药汁顺着沈云的唇角滑落,她连吞咽的意愿都没有。
“师尊。”墨临渊的手开始发抖,“求你。”
沈云没有理会,眼神空洞的像个提线木偶。
这一神态彻底击碎了墨临渊的防线,他放下药碗,突然俯下声来,双手抓着沈云的手道歉:“师尊对不起,你打我也好,骂我也好,就是别不理我。”
“我再也不封你的法力了,我再也不拿你当丫鬟使了,我再也不那昆仑派威胁你了,师尊求求你原谅我。”
没有原谅不原谅一说,是她欺他在先,被报复也无可厚非。
她像是疲倦似的抽出手,“魔尊若是想报复我去,还嫌折磨我不够惨,我随时欢迎,不必在这假惺惺。”
墨临渊错愕的抬头,他没想到沈云会这么想,他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连连道歉,“师尊,我不是,我没有,我从来没有想过折磨你。我只是,我只是想让你亲口告诉我你就是楚瑶,在寒玉峰陪我三年的楚瑶。”
沈云空洞的眼神终于有了些神色,她死死的盯着墨临渊,似乎没听清墨临渊刚刚说了什么。
墨临渊语无伦次地坦白:“从你第一次变成楚瑶来寒玉台找我,我就知道,你身上有寒玉梅的味道,我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沈云的睫毛颤了颤,原来第一次,她便露馅了。
“我故意刁难你,是想逼你承认……我太蠢了。”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我不该封你法力,不该让你受伤,更不该……用昆仑派威胁你。”
一滴水珠砸在锦被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沈云怔怔地看着那颗泪,墨临渊居然哭了?
殿内静得可怕,墨临渊等了许久,都没等到回应。他抬起头,发现沈云依旧望着窗外,眼神空洞得像具傀儡。
“师尊。”他慌了,“你说句话,打好也好,骂我也罢。”
沈云缓缓看向他:“说什么?”
她的声音平静得可怕:“说尊上英明神武,将我耍得团团转?还是感谢尊上大发慈悲,留我一条贱命?我气你一次,骗你一次,你囚我月余,害我受伤。你我之间,就当扯平了,再无瓜葛。”
每个字都像刀子,扎得墨临渊鲜血淋漓。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可是都不说,他又不甘心。不该是这样,他们的结局,决对不能是这样。
“我累了。”沈云闭上眼,“尊上请回吧。”
墨临渊僵在原地,最终颓然起身。走到门口时,他回头看了一眼。沈云蜷缩在锦被里,单薄得像张纸,仿佛随时会消失。
我把师尊弄丢了,这个认知比任何刑罚都痛苦。
楚瑶的寝殿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废物!”她气的捏碎了杯子,“两个筑基修士都杀不了一个没有法力的女人!当真是无用。”
楚瑶胸口剧烈起伏,突然摸向腰间,通讯石正在发烫。
“真人。”她强压怒火回到。
“听说沈云没死?”男声带着不悦。
楚瑶咬牙:“没死。我都将人带离魔界了,只怪你派去的人太无用,连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都杀不了。”
“谁能想到沈云身上还有法宝?没想到墨临渊这么在乎她,连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都要送她保命的东西,当真是好样的。”对方也气的牙痒痒,“不过好在目的达成一半了,就是不知道这种程度,能不能撼动墨临渊。”
楚瑶突然笑了:“无事,就算他不动摇,我也会想方设法的逼他。毕竟,我还有其他计划。”
她没有告诉对方她的计划,走到窗前,望着西偏院的方向:“沈云现在生不如死,墨临渊便跟着她痛苦,但这还不够,不是吗?”
通讯石那头沉默片刻,传来低沉的笑声:“按照你的计划来,只希望日程可以提前,在提前。”
“当然,这是我们共同的目标。”
光芒熄灭后,楚瑶关了窗,想起明天要做的事,她一阵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