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连连揉了揉被弄疼的肩膀,学武的男人就是粗手粗脚。她口气不佳地说:“你夫人叫我拿姑娘画像给你看,要你纳小妾。”
“我没有夫人,我的夫人已经走了,娟儿,我的娟儿。”他捧着画像,喃喃道。
琴连连再也受不了了,她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画像,展开来拿到袁蒙的面前,说:“其中有位姑娘长这样,你中不中意?”
袁蒙才瞅了那张画一眼,就瞪大了眼睛,一把就要抢过画纸。
琴连连早有防备,她收起画纸走得远些,道:“想娶这位姑娘,你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把这身酒气给我去了。”
“这画像你是从哪里拿到的?”袁蒙的酒意一下子就跑光了,他定定地望着琴连连,“我见过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这才反应过来见过她?琴连连忽然觉得酒这种东西真的沾不得,她撇撇嘴,道:“你想知道的话,过几日你的表妹怡嘉会邀你到府上一聚,你答应了就是。现在时辰不早了,我不便多待。”她想来想去,也只有让岑怡嘉出面,才不至于让袁少夫人起疑。
至于岑怡嘉那边,她早就在来袁府之前和她透了气儿。
岑怡嘉与郦娟感情不错,变故突至,她本来就对表兄报以同情,更别提袁蒙自从知道这件事后日日酗酒麻痹自己,让她担忧不已,一听到有办法帮袁蒙,自然是满口答应了下来。
再在岑府见到袁蒙,已经是三日后的事情了。
此时的袁蒙面貌一新,精神比前几次琴连连见到的要好了许多,不过眉宇间还是有淡淡的哀愁。
“琴姑娘,前几次是我无礼了。”袁蒙作了一揖。
“算啦。”琴连连摆摆手。
“琴姑娘,请问之前的画像……”袁蒙急切地进入正题。
琴连连得意地说道:“我前几日遇见一位姑娘,她自称阿离,被歹人所害,只能终日躲躲藏藏,不得见天日。”
袁蒙的脸色变了变,大惊道:“什么歹人?那位姑娘在哪里,带我去见她。”
“别急。”琴连连示意他冷静下来。
“连连,表哥思念郦娟姐多日,你就别卖关子了。”岑怡嘉坐在一旁,嗔道。
琴连连朝岑怡嘉吐了吐舌头,收起那股子调皮劲儿,对着袁蒙道:“袁蒙,郦娟现在就只想看孩子。”
袁蒙脸上的光芒褪了去,问道:“为什么,阿娟是不是怪我没保护好她?”
“正所谓一山不能容二虎,更何况郦娟姐并不是猛虎,你难道要她再跳回火坑?”
“火坑。”袁蒙喃喃道,脸色一变,终于想通了各种关键,“你是说,凌珠她害了郦娟?”
“这种事情我没有证据,可不会随便乱说。”琴连连耸了耸肩膀,“不过任何一个女人对于自己的男人都会有占有之心,你如果处理不好,就不要去冒险,到头来只会两头讨不了好,害了大家。”说实在话,自从琴连连知道袁蒙的事后,她并不怎么待见他,家里娶了一个就算了,拿没感情当借口,惹出这么多事端来。
留下袁蒙在房子里一个人独处,岑怡嘉和琴连连两人到院子里聊天。
岑怡嘉对着琴连连道:“连连,我听你刚才的意思,是想让袁蒙在两人里选一个吗?”
“是啊。”
“连连,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岑怡嘉叹了口气,好似想到了什么往事。
“有什么不可思议的呢?你不觉得一夫一妻会少很多纠纷吗?”琴连连不甚在意地答道。
岑怡嘉沉默着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要找一个只取一瓢的夫君,又谈何容易。”
琴连连在心里暗叹岑怡嘉不争气,你可是女主啊,金手指什么的应有尽有,怎么就这么没竞争之心呢。想归想,她还是说道:“怡嘉难道你没有喜欢的人?难道你就不会想要那个人心里只有你一个?”
岑怡嘉倚到一旁的树干上,望着天空发呆,低语道:“想又如何。”
原本琴连连只是想先安排袁蒙和郦娟见见面,再做接下来的打算,不想却在收到消息后惊得目瞪口呆。
“娘,你再说一遍?”
琴月已经习惯了琴连连如今一惊一乍的样子,她没好气地说:“这桩媒又黄了,袁少爷把袁少夫人给休了。”
“为什么啊?”琴连连明知故问道。
“我哪里知道。这事闹得满城风雨,什么版本都有。”
琴连连觉得这消息实在是太富于震撼力了。
她知道袁蒙和郦娟最后在一起了,没有第三人存在,但是以为袁蒙会在和郦娟见面之后,一切确定,才会休妻。然而这袁蒙居然一回去,二话不说就把那个夫人给休了。
先不讨论情啊爱啊之类的因素,这个男人,不愧是武将出身,杀伐果断。
只是,那凌珠夫人看起来并不是那么好相与,会就此善罢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