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镜子里那个疲惫的男人看了一会儿,青木川撑着台子,弓起背,终于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长叹。
昨晚,他前去闲院所在的酒吧时,闲院正一只手搂着一个女人,另一只手拿着酒瓶在笑。
他长了张还算看得过去的脸,穿着西装和马甲,酒吧里开的空调很大,以至于青木川站在那里便浑身发冷。
那个女人染了一头劣质的金发,她画着妆,粉底有些假白,嘴唇涂得很红,她仿佛醉的狠了,一双眼睛浑浊又朦胧,她见青木川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便笑了起来,抬手挽了挽头发,露出暧/昧的红痕与胳膊肘上几个显眼的针孔。
闲院在吸烟,他似乎知道青木川为什么来,很好心情的把酒瓶放下,朝着青木川招了招手,“呦,要一起玩吗?”
那个女人偏了偏脑袋,干脆歪倒在闲院怀里,依偎在他胸前,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些什么。
青木川上前了一步,于是一股浓烈又刺鼻的香水味混合着酒味铺面而来,青木川低头,绕过脚边那摊不知道是谁的呕吐物,站到闲院身前。
“你知道我是来干什么的。”青木川平静的问。
闲院点了一点头,仿佛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微笑起来。
“那就好。”青木川平静的说,他撸起袖子,然后抄起地上的酒瓶给闲院一个开瓢。
玻璃碎片飞溅开来,女人受了惊吓,飞快的挣脱闲院的怀抱,抱着头猫腰躲在沙发后。
青木川揪住闲院的领子,拳头如雨点般落在他身上。
闲院大声笑了起来,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他也不躲避青木川的拳头,如同感觉不到疼痛那般,只是大声笑着,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青木川发泄完,将他用力扔在了沙发边,于是闲院顺势躺倒在沙发上,翘起脚摇晃了几下。
“你……东京人。”过了许久,闲院的视线在空中漂移了一会儿,最终定在了青木川身上。
青木川站着和他对视,良久,闲院轻哼一声。
“东京来的人……在大阪就只配做最低下的活。”闲院说着说着,声音突然高了起来,“明白吗?最低下,你只配做搬货和打扫这种破事!你以后永远都只能做这种破事!”
“只要我还活着一天。”闲院狞笑了起来,“你永远别想再做一件高级任务。”
“哼。”青木川一声冷笑,最后看了闲院一眼,毫不在意的转身离开。
闲院将桌子上最后的酒瓶哐当砸了过去,嘴里骂了一句,重又仰躺回沙发上。
躲在沙发后的女人小心翼翼探出头来,闲院挥了挥手,女人于是拿起高跟鞋,赤着脚小心的绕开了玻璃碎渣,飞快的走上了楼梯离开。
“啊,东京来的王八崽子。”闲院挠了挠自己的头发,嘟哝道,“真是该死的……让人羡慕的运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