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季逾斯因为怕乌蕴受累很早就让她回去了,所以第二天早上天刚刚漏出鱼肚白,乌蕴一处理完Utopia的事情就立马带着早饭赶到了医院。
她本想陪季逾斯陪到中午,但中途里里经纪人突然给她打电话说里里现在情况很不好,需要进行心理疏通。
没办法。
乌蕴只能跟季逾斯道歉并说明原因。
“没关系,你的事情更重要。”季逾斯微笑着说。
因为受伤他只能靠坐在病床上,手臂被厚厚地包扎起来,脸颊依旧没什么血色,但状态比昨天要好些。
身上穿着蓝白条纹病号服,因为他很瘦,病号服又太过宽松,显得空荡荡的,似乎下一秒就会随风而去。
今天阳光很好,落在他身上衬得他整个人都明亮温暖了起来,又或许他骨子里其实一直是明亮温柔的人。
离开病房后,乌蕴站在没有闭紧的病房门外,安静的注视着季逾斯嘴角缓慢归于平淡的苍白善解人意的笑。
重逢以来季逾斯总是受伤,也总是在保护她。
乌蕴心里不可能没有波动。
其实哪怕复合是她主动提出的,但他们两人都心知肚明,他们这段感情主动付出更多的人始终都是季逾斯。
如果季逾斯不主动,如果他不锲而不舍,那乌蕴永远不会向前迈出一步。
但真的是这样吗?
乌蕴不知道。
看着安静一人的季逾斯,乌蕴突然有些心口发涩。
但很快她就收回了视线,转身往外赶。
不过她没办法就这样让季逾斯一个人,给苏悯光打了个电话,除了他,乌蕴实在找不到和季逾斯关系好又清闲的人了。
苏悯光可能是在忙,乌蕴听到他那边有小孩子的声音,好像是小洁的声音。
“是队长出了什么事吗?”
乌蕴抿唇,走进电梯:“我现在有事情要忙,中午不知道能不能赶回来,你如果有空的话能来陪一下他吗?”
“当然有空。”苏悯光揉了揉牵着自己的手画画的小女孩的头,“我正准备去。”
“谢谢。”乌蕴真心地感谢他。
苏悯光不以为然,甚至反过来语气轻松的打趣她:“谢什么,那可是我们最敬佩的队长啊,要不是怕打扰你们,我们队里的人早就把病房挤满了……”
*
医院离里里住的地方很近,乌蕴没花多少时间就赶到了目的地。
按门铃是里里经纪人给她开的门,她没当回事,只以为是因为里里病情的原因。
谁知她一进门,就看到了正跪在里里卧室门前,不断哭着求着的男人。
男人是造成里里容貌焦虑的男朋友,或者说是前男友更为恰当。
里里经纪人不知道乌蕴认识男人,小声为她介绍:“里里男朋友。”
乌蕴有些意外:“他们没分手?”
“分了。”里里经纪人也有些无奈和恨铁不成钢,“又复合了,反反复复好多次了,我现在也不指望她忘了这个男人,只求神拜佛希望她能睁开眼别再犯傻。”
不知是不是里里经纪人的祈祷起了作用,里里这一次并没有选择原谅男人。
自始至终,无论男人哭的有多可怜,忏悔的话有多感人肺腑,她甚至连门都没有打开。
乌蕴微微恍然,也是这一刻她突然明白,很多感情并不是一下子能斩断的,而是一点一点消耗殆尽的。
所谓的藕断丝连和复合,其实是在为最后的分开而做铺垫。
破镜难圆,昨日难回。
情之一字,亦是如此。
男人看到见求助无望,踉跄着起身,在看到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乌蕴时,眼底闪过一丝晦暗的色彩。
与此同时,乌蕴也看到了男人的心情
——兴奋。
乌蕴不懂她有什么可以让他兴奋的,更不懂他为什么刚刚还是面如死灰要认命的样子,却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间,立马露出了抓住救命稻草的神情。
想起她上次帮季逾斯放在男人外套和衬衫领口中间的东西,乌蕴不由得提足了精神,竖起了全身的防备。
但男人的表现很平静,甚至只是和她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除此之外什么都没做。
乌蕴并没有因此放松,甚至男人越这样,她越警惕。
男人走后里里才打开了门,她的状态看起来并没有她经纪人说的那样糟糕。
甚至乌蕴看到她的心情也维持在很平稳冷静的一个状态。
等看到乌蕴坐在沙发上,里里才开口,征求意见似地问乌蕴:“你说我要帮他吗?”
乌蕴并不知道里里说的是什么事情,见她没有想告诉她的意思,她也不好开口问,只能谨慎回道:
“这一切看你自己。”
里里并不满意她的答案,因为乌蕴看到了她头顶的心情变成了失望。
乌蕴大概能猜到她想要什么答案,回想起里里和她男朋友之间的事情,乌蕴冷不丁问她:“你有读过一本书吗?”
“什么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