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唱了六、七首现代诗歌,感性的女人们每逢这样的场合都不会吝惜眼泪,啜泣声此起彼伏。小余顿时不太自在,看看歌本,又看看四周。没发现其他高层核心,待歌声暂歇,悄悄问妻子:“只有舒弟兄来了,那些何弟兄、邹弟兄、李弟兄呢?”
“现在教会人越来越多了,他们都各带一个小组。各小组的聚会活动自己负责组织、筹划。他们也很忙的,有空就来,没空就不来了。”
“嗯!幸好我们是在舒弟兄这组,分到邹文渊那组,只怕我呆不长!”余梦金又要拉踩一番舒、邹二人。
“你不就是挂名会众么?在哪不一样?”女人心情转好,开起了玩笑。
“至少在这一组,能听到不错的分享!”集体赞美之后,轮到舒礼卫向信徒们传讲《圣经》——他的讲章结构、口头表达在整个“迦南美地”教会里,首屈一指、无人能及!全体教众听得格外认真,不少人一直频频点头。
刘蔓玲和舒弟兄的妻子:魏雪萍早就熟识——如今两人产期相邻,更添亲密。一见面就坐到了一块,比亲姐妹还亲。李武、刘洁玲只能贴着刘父、刘母—— 一家人明显要说两家话!
余梦金估计这次活动参加人数,约莫二百上下!猜想全体会众目前应当已经过千——这等规模的民间宗教组织,恐怕已在政府时刻监控的名单上……这次活动选在江边的一处农家乐,四围依山傍水、环境清幽。尽管不是市区的繁华地段,光天化日的大张旗鼓,也算明目张胆了!
舒礼卫的讲道临到尾声,一台黄色小车缓缓驶入聚会区域。停稳后,车内出来一男一女——小余见过那男的,正是迦南美地高层核心之一的何卫平弟兄。那女的却未曾谋面,看上去极其虚弱,面色惨白,在何卫平搀扶下,挪了几步,就找了个椅子很困难的坐好。
一般结束分享后,传道人都会为几个特别事项,与会众一齐祈祷。舒弟兄看到重要同工到场,大声说道:“接下来请弟兄姊妹一起为何弟兄的妻子祷告,她被确诊患了癌症——她的孩子还不满一岁,求神怜悯他们一家,施恩典显神迹!医治她的重病。”
所有人立即“嗡嗡嗡”地高声祝祷,待众声渐歇,舒礼卫又单独祷了一遍,信徒们众志成城的“阿们”!领袖接着说道:“感谢主,谢谢弟兄姊妹!现在请何弟兄为大家分享这段时间,他身上的见证。”
一阵掌声中,何卫平来到当中,清了清嗓子:“嗯……呃……弟兄姊妹主内平安!呃……我们相信一切的遭遇,呃……都有上帝美好的计划……”
余梦金第一次在七彩花都见到此人,就发觉他讲话时“嗯嗯呃呃”……很多不恰当的断句,不是结巴,倒像是某些官方发言般的装腔作势。原来他无论公开或私底下说话,全都保持了一贯的风格:这下当众做见证,更像极了政府领导在做报告。
小余听得实在难受,只愿他快点结束——不过何卫平最后的真情告白很震撼,令人终生难忘:“我们都热爱生活、珍惜……生命!呃……现在我比以前……呃,更爱我的妻子,每天……多抱她一下!呃、更……多地亲亲她……”
一个四十多岁的大男人,众目睽睽下大方宣讲情话,并不肉麻,反倒令人十分动容!不少女性都在用纸巾擦拭涕泪——刘蔓玲也轻轻握了握丈夫的手,男人心想:此刻的情深义重绝对真实,但这么高调的宣扬夫妻感情,万一那女的病重不治,你还续弦么?可以坚持单身几年再娶呢?
何卫平的海誓山盟过后,聚会终于散场,许多人都围拢在何弟兄身边,表示安慰。其他会众开始忙碌张罗午餐——农家乐老板早已提前预备好菜肴,信徒们只是帮忙摆桌子、端碗筷而已……舒、余两家和另外六个男男女女坐了一桌。舒礼卫对其中一名女子说道:“潘桂君,潘姊妹,听说你们酒店正在招人。这位余弟兄刚从外地回来,他以前在电脑城当过经理,你那里有没有合适的岗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