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鹤降落在铺满雪青色石板的地面上,而站在白鹤面前的是位慈眉善目,须眉浩然,白发苍苍的老翁。
老翁走上前几步,将手里的拐杖往地面一杵,示意白鹤低下头。
白鹤听话的垂下头,将背上被疼痛折磨的神志不清,轻声哼吟着的沈时落露出来,此时小团子在沈时落头边上焦急又不知所措的转悠。
胡老仙翁摸了摸,刚走上白鹤,还未靠近沈时落就被龇牙咧嘴的小团子警告。
巴掌大小的小团子浑身的毛都竖起来,小翅膀挺的笔直,它呲着牙警告着靠近的胡老仙翁,似乎只要他再靠近一步,它就能咬上来。
见此情形,胡老仙翁停下脚步,他若有所思地看了小团子一眼,倒是没想到被找寻了这么多年的天星兽居然以这样的姿态出现,当是一点往日威武都没了。
这么护主还算是没白养,胡老仙翁摸着络腮胡,笑眯眯地摊手,掌心出现几颗白玉似的糖丸子。老仙翁弯下腰将手中的糖丸子伸过去,还没等靠近到小团子,就见一道白影闪过,糖丸从老仙翁手中消失不见。
胡老仙翁呵呵笑着,他缓慢地向沈时落走近,忍不住叹息,“沈小道友此行危机重重啊。”
说罢白鹤化作一张雪白色的毛毯,飘着进入白鹤宫。
吃着糖丸子的小团子摊着肚皮靠在沈时落颈项处呼呼大睡。
梦中是一片白茫,沈时落看不清前方,但是他能够清晰感知到自己到底是在什么样的环境中,似乎周围在下着雪,雪花在他身边飘落,虽不知为何没有落在他肩上。
沈时落一步一步走向前,白茫茫的一片让他无法断定自己所在的环境是否有光亮,直到前方突兀地出现一道黑色的影子,那影子被什么照耀着拉长,又好似在向他靠近着。
这些都是一些虚幻,沈时落走着走着在脚下终于出现了第三种颜色,如同染红了天边似的绯红,这近乎让沈时落闻到血色的猩红使他忍不住屏息凝神。
“沈时落,你勾结魔族还不伏诛,当是要一条路走到黑不成?”
眼前的场景像是柳暗花明般蓦然间呈现。
名为沈时落的人手执清晖悬于天际,而他正对面的是星河溪墨绿色衣衫的修者,那人义正言辞的指责沈时落。
沈时落垂眸盯着血流漂杵的地面,神色淡然,“我已经走到这一步,若是回头岂不功亏一篑?今日极山封印不开也得开!”
这不是沈时落的想法,也不是他会说出的话,那这个人极有可能就是沈时落本尊,但是为什么他会梦见这么奇怪的场景呢?
画面依旧在继续着,接下来出现的人大多都看不清面容,但是沈时落却在里面看见极为熟悉的身影,他叫不出这个人的名字,也看不清这个人的脸,就是心头有一瞬间一闪而过一个名字,他没来得及捕捉到。
梦中的沈时落掀起了一场史无前例的灾难,将修真界置身水火之中,甚至连魔族也参与其中。
那一场战争将极山雪白的天都染红,本就只有雪的极山,也多了血。
沈时落极为熟悉的那个身影也一同倒在了血泊中,但是战争依旧没有停歇,极山的封印被打开了。
“嗷呜”
“沈小道友,若是再不醒,接下来的事可就难办咯。”
沈时落耳边传来慈祥的声音,不乏有小团子那欠揍的声音。沈时落拖着沉重的眼睑,用力睁开,眼前是一片雪白,让他误以为还残留在那个梦境中未彻底苏醒。
直到小团子见他醒来,忍不住高兴地跳到他脸上,重物砸下来的疼痛使得沈时落不得不清醒。
沈时落躺在床上,把小团子从脸上扒拉下来塞到怀里,而他面前突然多了一张眉目和蔼的脸,吓得沈时落一个鲤鱼打挺,蹦跶起来。
“看样子,沈小道友恢复的不错。”胡老仙翁摸着胡子,笑眯眯地说。
沈时落看着眼前的老者,恍然大悟自己下山的目的。
于是,连忙从床上下来,规规矩矩地向胡老仙翁拱手作揖,“晚辈沈时落见过胡老仙翁。”
“沈小道友,几年不见,这礼数是越来越拘禁了啊。”胡老仙翁杵着拐杖,空出一只手在空中虚扶,倒是没忍住揶揄一番。
沈时落搔了搔脸颊,带着些许不好意思,“老仙翁说笑,老仙翁出手相救之恩,晚辈没齿难忘。”
从苏醒到现在,身体没有一点异样就可以看出,胡老仙翁肯定是出手了。
昆仑白鹤宫的胡老仙翁乃是九州难得的医师,其医术更是一绝。沈时落身体的问题唯一能解决的就只有老仙翁,他下山想着先解决跟着自己来到这地方的尾巴,却不想这个身体根本就撑不住。
还没寻得药就先把自己底牌亮了个遍,也索性那些并非是跟着他来的,虽说魔族棘手,也比他那群难缠的尾巴要轻松许多。
胡老仙翁摆了摆手并没有与沈时落再客套,他将一件东西从怀中取出,想也没想就扔给沈时落,面色严肃。
“你去别青城这一趟算是给老朽解决了一大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