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司大人,火道要通到天上去吗?"一个亚兽人怯生生指着蜿蜒的沟渠。
沈俊顺着她手指方向望去,顿时哭笑不得,一时没注意,负责挖火道的兽人已经把沟渠挖得足有两米高。
"火道是火焰走的路。"沈俊捡起根树枝在地上画示意图,"从火膛升起的火舌要顺着这个斜坡..."他说着突然顿住,树枝在某个位置反复描摹,"对了!火道要带坡度,这样热气流才能自然上升!"
这个发现让他兴奋地原地转圈,发梢沾了泥点都不自知。围观的族人看着祭司大人突然手舞足蹈,虽然不明所以,却都跟着咧嘴笑起来——能让祭司开心的事,定是极好的。
日头西斜时,竖穴窑终于初具雏形。一人高的火道连接着深达两米的葫芦形火膛。窑室用耐火砖层层垒砌,顶部留出七个梅花状排烟孔,远远望去宛如青铜时代的祭祀台。
"现在要等黏土阴干。"沈俊摸着尚有湿气的窑壁,"趁这个时间,我们来做泥胚。"
这话仿佛打开了某种神秘开关,早就按捺不住的族人们呼啦围上来。沈俊举起早就备好的泥团:"做陶器就像捏小狼崽,先揉..."
"我知道!"狼飞突然蹦出来,"就像之前搓药丸一样!"说着从泥堆里抓了一把,一顿忙活,结果噗嗤捏出个四不像。引得其他小崽纷纷惊呼赞叹。
沈俊:“……”这种黑历史什么时候才能过去!他把手里的泥团递给阿白:"阿白,你来试试吧,就照着石碗的样子,注意薄厚均匀,不然容易开裂。"
阿白看了他一眼,深吸一口气,修长的手指在泥团中穿梭,又捏又压,渐渐显出碗的雏形,沈俊笑道:"阿白做得很好,大家都学习一样,泥不能有气泡……"
这群亚兽人们做惯了编织的活,手十分灵巧,沈俊从旁指导了几次,就有很多人能捏出锅碗的形状。
天已经快黑了,沈俊打算让大家先回去,毕竟泥胚要晒干才能进窑,不急于一时。就在这时,狼杏和几个去河边洗手的小崽突然尖叫着奔回来,边跑边大喊道:"救命啊,河里有个死人!"
众人一惊,阿白已迅速抓起弓箭冲了出去,沈俊紧随其后,但是他跑得没有阿白快,也没有部落里其他兽人快,一眨眼的功夫就被狼勇超过了,狼木抓住了他的手臂,道:“祭司大人,我拉着您!”
沈俊:“……”
他赶到河边的时候,就见阿白半跪在地上,他的面前躺着一个人,阿白和那个人的身上都湿透了,结合刚才狼杏说的话,应该是阿白从河里把人捞了上来。
沈俊问道:“阿白,你没事吧?”
阿白摇摇头,指着地上的人道:“是狐星。”
沈俊一愣,刚才他一心记挂着阿白,都没细看,这时才发现地上这个半死不活的兽人,可不就是狐星?才几天时间,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全身上下全是伤口,血迹已经被河水冲干净了,只有伤口狰狞的暴露在外,格外恐怖。突然,沈俊的脸色大变。
阿白看了看小河的上游,道:“狐星是从祁山上流下来的,重伤加上溺水,快死了。”
沈俊严肃道:“必须把他带回去!”
阿白不解,回过头看他,沈俊虽然善良但也不是看见谁都要帮一把的人,而且他和狐星还有点矛盾,不该这么着急才对。
这时,去河边巡视的狼勇回来了,说道:“没发现别的人,也没有打斗痕迹,这是狐星?”
沈俊道:“狐星身上的伤和松鼠部落的兽人身上的伤一模一样,我们必须把他带回去,问清楚他到底遭遇了什么!”
在场众人一下子都警觉起来。
狼勇的眉毛皱紧,几乎能夹死一只苍蝇,他怒骂道:“该死,那群畜生怎么又出来了!把狐星带回去,无论如何也要把他救醒!”
陶窑刚刚建成,白狼部落好不容易有了新的希望,这一下子又被打入了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