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如何从生死之间寻得我的身影?”大抵是此时风景正好,身边也尽是孩童打闹时的嬉闹声,他听见身侧的女人忽然发问。
那声音很快便隐没在人潮中,她看上去其实也不是真想得到答案,很快便在人群的惊喜的感叹声中将视线投向那些被齐齐放飞的那些孔明灯。
焦业不知如何开口,好在她也没有继续问的打算,反倒将脸上面具往脸侧旁推了推,露出整张脸来,似乎这样才好将齐齐向空中飞去的孔明灯的大好景象记下。
她是得了兴,但身旁打量的视线却也成功被这张脸引了过来。焦业有心将那面具拨回该有的位置,却又担心这样做会扰她兴致,于是只好换了个位置,挡住那些人探究的视线。
他身形高大,背在身后的本命剑虽不是显出了原本的重剑姿态,但也足够骇人。因此没过一会儿,那些视线就收了回去。
“我们去山顶,从那处看想必更有趣些。”齐止似有所觉,转身握住他的指尖,“走吧。”
焦业已做好带她从人潮中走过的打算,但她并未迈动步子,笑吟吟将脸侧旁的面具取下,再从他脸上取下那张骇人的鬼面具,戴在自己脸上。
两个面具做了个交换,与他相配的鬼面具让女子戴上,与她相配的狐狸面具让焦业戴上,竟也显出一种奇异的相称来。
随后齐止便握实他的手,带他飞奔起来。
人群纷纷散开,因这一对爱侣而露出打趣的神情。
焦业素来不喜他人将视线聚集在他二人身上,在魔域如此,去合欢宗时更是如此。但此时他竟破天荒希望这些人的视线能放在他们身上久些,再久些。
尽管这些人并不知晓他二人的身份,更不知他二人掐个诀便能直接到达想去往的地方。
就在这飞奔中,戴上了鬼面具的女子忽然转过头来,看向他们的身后。
焦业心下困惑,跟她一块儿在飞奔中回头望去,瞧见那穿了僧衣的佛修。
“此人是谁?”齐止边跑边问,显然并不在乎这是何人,只疑惑这人缘何要注视他二人,“莫非是你的熟识?”
约莫是这一世他在一开始便寻得她的缘故,合欢宗的妖女不会再瞧见元阳便飞扑上前。若非必要绝不和他人行那档子事儿不说,跟他在一块儿时更是会将那些人无视个彻彻底底。
——现在竟连这圣莲化身,新上任的大自在殿佛子也不认得了。
“不过是一介佛修,”焦业瞧见那佛子对着齐止合十一礼,便知这人大概是以为他要屠城,特地前来阻止的,“大抵是察觉到我们不是善茬,所以特地来看看。”
“原来如此。”她点头,“倒还算是识趣,没有前来打扰。”
虽然她不会在自己面前做出对他人的兴趣,但焦业还是下意识握紧了她的指尖:“自觉打不过你我二人,自然会识趣离开。”又何至于你特地夸上一句?
她转头,停下步子,忽然绽开一个笑颜,问道:“怎么,吃味啦?”
她语气里的揶揄实在太过明显,焦业明知此时应该否认,但对上她的眸子,便什么否认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是啊,”焦业点头道,“吃味了。”
那原本似乎还等着看他笑话的人忽然收了脸上的笑颜,什么话也没说。只转过身去,牵着他继续往外走,不过步子比先前大得多。
焦业心中打鼓,疑心是自己的醋意扰了她兴致,却又觉得不快,便什么话也不说,揣着满腹不满和委屈跟着她一块儿大步往前。
看她把明明需走上个把时辰的路只走了半个时辰,再看她转过身来,将自己脸上的鬼面具扯掉,又伸手要来取他脸上的面具。
刚刚换面具时还不是这样,现在偏生又要扯他的面具。虽是个女子,行事做派却跟不愿负责的登徒子有的一拼。焦业心生不快,但也没有偏头避开的意思,只站在原地。看她的指尖凑上来,取下了自己脸上那张狐狸面具。
他有心想说点什么,譬如你为何如此置气。
对方忽然伸手的动作打断他的话,直将他往后推,推一下还不够,又连着推了好几下。最后总算背部是树干,除非给他一掌,那便无法再退。
焦业都打算问出一句不过是一句话,怎地就惹恼了你。谁知齐止直接凑上来,亲他一口。
亲一口还不罢休,就跟先前要推他许多下似的,再亲几口。甚至还很过界的扯开他的衣衫,又是亲了好几下,才像是总算满足,抬头看他。
先前满腔的不快跟疑惑都打了水漂,焦业将自己的衣衫重新拉好,低头问他眼中的那名‘登徒子’:“忽然之间……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