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蛇妖离去,季云沣这才支撑不住,虚弱的倒在地上,面色一片惨白。
“云澜,希望你不要太伤心,就好……”
次日,秦罗白心情很是不错,边哼小曲儿边摇折扇,懒洋洋的瞅着过路人。
空气中荡漾着淡淡樱花香,秦罗白这才想起:“二月到了,也难怪樱花开了。”
沈蒹在一旁安静读书,听了这话抬起头,软声软气道:“师父很喜欢樱花吗?”
秦罗白回:“算不上喜欢不喜欢。只不过巧云以前会做些樱花饼,还挺好吃的。为师还记得啊以前……”
又是巧云,又是她。
沈蒹放下书,兀自爬到师父的腿上,两条玉臂勾住她的脖子,脑袋埋在她的胸前,轻声问:“师父能不能不要想旁人了?”
秦罗白怕她掉下去,一把揽住蒹儿的背,话却是没怎么听清:“蒹儿,你说什么?”
沈蒹两手撑住师父下巴,抬起眼认真的一字一句道:“蒹儿说,师父能不能别总提起其她女人。巧云这个名字几日里我都听厌烦了,师父的注意力就不能一直放在蒹儿身上吗?”
秦罗白微怔,刚要启唇说些什么。“我先进去了。”蒹儿便自己跳了下去,闷声不乐的进了里屋。
秦罗白觉着奇怪,只当是小孩子的不懂事,没太在意。
温柔阳光,清风爽朗,秦罗白懒散的躺在软椅,单手支撑住脑袋,连打了几个哈欠。
“这天儿,还真想让人好好睡上一觉呢。”不男不女的尖锐嗓音窜入耳朵,神智瞬间清醒大半。秦罗白瞅着来人:“青天白日的,你怎么会来这儿?”
清姬行撑着把纸伞,白了两眼:“敝人怎么就不能来了。喏,我是来给你看一样东西的。”
“什么东西?”
清姬行抿抿唇,眉毛高挑:“不让敝人进去再说?”
清姬行拿出锦盒,外面的铁锁已经生锈,甫一打开,是一团破布,扑面而来的腐朽气息令人作呕,秦罗白皱皱眉:“这是何物?”
“尔塔罗城的秘宝,敝人想既然你渡妮子入轮回,必然知道她是怎么死的。”
秦罗白点头:“竹仪的死,的确和墓中主人乾莘有关。她也曾和我说过一些关于尔塔罗城的故事。”
“嗯,这盒子是敝人早些年墓中挖到的,可惜没有钥匙,一直没打开看过。”清姬行翻开布料,几张破碎的古书残片。“当年敝人在沙漠游荡,途径尔塔罗城,你知道敝人看见什么了吗?”
“另一本虚尘录。”清姬行目光愈加幽深:“这些古书残片便是证明。”
秦罗白表情凝重,捻起纸片仔细观摩。而后骇首道:“的确是破湮纸,为何你不早些告诉我?”
清姬行咂咂嘴:“这不是盒子打不开嘛,没有确切证据,敝人不敢猜测乱讲。多亏有了狐尾,敝人这才……”
“狐尾?”
“对啊,敝人帮他治脸,还敝人一个尾巴还不行了?”
秦罗白:“你怎么知道狐尾有作灵器之用?”
“别人告诉我的嘛。”
“这狐妖断尾之痛怕是没有人能承受,季云沣又没了妖丹,怕是……”
正说着,外头下起了密密麻麻的细雨,愈来愈急。
“这破天气,真讨厌!”清姬行骂骂咧咧,忽然转变为笑脸:“阁主啊,你看敝人告诉你这么重要的消息,能不能留敝人借个宿再走?”
秦罗白抬眼望着大雨,收下锦盒,道:“就不送客了。”
清姬行瘪瘪嘴,边撑伞边低声抱怨:“真是冷漠的女人,百花楼离这儿可远了,敝人还得走那么远的路……”
“不送。”门被女人无情的拉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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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蒹儿……”秦罗白看见躲在角落里画圈圈的孩童,宠溺的上前抱起她:“怎么了,在生为师气?”
“没有,哪敢呢。”沈蒹扭过头,一个转身逃离了她的怀抱。
秦罗白叹了口气,揉揉她的脑袋,随即从木柜里翻出几件新料子,平铺在床上,若有所思道:“明天拿哪件布料出去裁衣裳呢?是这件水粉的桃花布料……啧,春天穿这个正合适。红梅青栀的也好看。蒹儿你说呢?”
沈蒹指了指最左边一件:“要纯白兰花的。”
秦罗白笑着应:“蒹儿穿白的瞧着更美。那就选这件桃红色的吧。”
沈蒹:“?”
“白色太单调了,我们师徒俩走大街上的,别人一看还以为哪家跟游魂儿呢。听为师的,桃红最好看。”
“师父不都给安排好了吗,还问蒹儿做什么。”沈蒹噘起嘴,还在为今日的事气恼。
秦罗白用食指刮了刮她的鼻头,微笑道:“别生为师气啦,为师给你道歉。嗯?好不好?”
沈蒹瞥了女人一眼,两条手臂勾住她的脖颈,用万分委屈的语气道:“狮虎虎,蒹儿早就不生你气了。我又不缺衣服穿,您怎么总给我买衣料啊,还是那么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