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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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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初凝接过手机,心疼与后悔在同一时刻袭上来,心仿佛在滴血。

幸好手机套了个厚壳,粗略检查过一番,只有壳子边缘受了点擦伤。

陈弥问道:“手机没摔坏吧?”

“没坏。”初凝松口气,把手机锁屏装口袋。

如果尴尬有声音,那一定此时此刻必须说出口的“谢谢”,尽管此刻的陈弥对这俩字有点ptsd。

“谢谢。”初凝有点不好意思。

陈弥反倒没什么,说顺手的事儿。

在走廊上瞥见那个衣角时,陈弥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

上次有人在办公室听到他家八卦,勒索要五十块封口费,要不然就把他爹不疼娘不爱,和奶奶相依为命的事发到表白墙上。

陈弥哪舍得,转头真被人挂上墙。热门说说在空间置顶了半个月,估计现在整个学校都知道,高二有个叫陈弥的过得特惨,家里快揭不开锅了。

“怎么样,您给个说法?”他索性破罐子破摔。

反正他没钱,要命就一条。

事已至此,解释成了顺理成章的必然。

初凝把手机装进口袋,陈弥这才注意到她的校服有点眼熟。尽管同是红白配色,但款式似乎和一八七的校服大相径庭,而且裤子是白的。

初凝抬起头,嗅到他身上几丝淡淡的西瓜香味:“不好意思,我是凑巧路过这儿,不是有意要听你们说话的。”

这就没了?

陈弥顿了半秒。

“啊不对,其实我什么都没听见……”她又补充。

陈弥问:“没别的了?”

不敲诈?不勒索?不威胁?

“没了啊。”

“真没了?”他又问。

初凝有点摸不着头脑,刚想把“您以为有什么”脱口而出,突然想到一种可能。

“先说好,我不是来表白的,对你没兴趣。”

话音落下,她扭头,指向墙角放着的校服,“您看,我来这儿领校服的,真是凑巧路过。”

陈弥咽下那句“要多少封口费”,一时轻松不少。

“那实在不好意思,误会了。”

初凝摆摆手,突然记起刚才女生提到的IMO题,一时好奇:“不好意思,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不论当讲不当讲,她都一定要讲。

好在陈弥够给面子,回她说你讲。

初凝犹豫:“真讲了啊?您可别生气。”

“讲吧。”

她终于艰难地开口:“您给那女生的IMO题是哪道啊,有那么难吗?”

“……”

陈弥想笑:“你不是说没听见么?”

初凝面露歉意,“你说可以我才讲的,不行就算了。”

尽管嘴上这么说,但她了解自己的脾性,不打破沙锅问到底,今天晚上恐怕会睡不着觉。

她具备天选卷王需要的一切天赋,最重要的是,她刨根问底的求知欲刻在DNA里。

陈弥把原IMO试卷掏出来给她,指出第一题。

“啊,这个呀,n是质数的高次幂时结论成立,反推n是素数的高次幂嘛,再设一下因子,这个不难。”初凝思路清晰,熟练地说出了解题步骤,“我还以为是最后一道呢,当时和我同桌研究了好几天。”

陈弥有点意外:“是这个思路,你挺厉害。”

那是。

初凝摆摆手,谦虚地笑,了却一桩心事,晚上一定可以睡个好觉。

她摆摆手:“该问的问完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转身离开的刹那,她听见陈弥匆匆道:“你是R大附中的?”

“对,你怎么知道?”

“你们校服好认。”陈弥这么说。

他目送初凝离开,她校服后的四个大字早已深深烙印在心上,时过境迁,竟然开始隐隐作痛。

那是他的梦校。

-

天一热,人跟着浮躁,课上得更为艰难。

好在下课铃及时落下,桌椅响动间,学生们压抑的天性才得以释放。

讲台上的女老师撩起刘海抹额头的汗,语速很快:“好,那今天的课就到这,作业就是课堂测卷,都好好写啊。”

台下的回答此起彼伏,听着声势浩大,却始终压不过嘁嘁喳喳的说笑。

“这天热的,谁受得了啊。”临走前,女老师挽起袖子,不由得感叹。

靠窗一桌,两个女生一边做题一边瞎侃:“赵太后都嫌热的日子可少见啊。”

“谁说不是。”

太后二字,引申为字面意思“太厚”。因赵太后常年怕冷,大夏天也把自己裹得严实,学生才私下给起了这个外号。

“对了,数学卷十五题你会不会做?”

“嘘——你小点声,陈弥睡了。”其中一个女生做个噤声的手势,转头望向后门旁的位置。

另一人循着方向望过去。班里前排吵吵嚷嚷,静谧全留在后门那隅。

后门旁两桌,空着一个位置。陈弥在另一个位置上午睡,露出一头乌黑的短发和一段脖颈。

陈弥睡得安详,就是不太踏实,看他来回调整姿势,周边人大气都不敢喘。

“成成,小声点……”女生收回视线,声音压低。

后桌的冯张听着,没忍住打断:“姐姐们,追陈弥的女生能从一八七排到雍和宫,顺道在第一法物流通处插个队。这竞争忒激烈,不行咱就换个呗。”

女生面色一红,斥责道:“冯张,又有你的事了?”

这是大实话。

冯张和陈弥算半个发小,对此尤为了解——陈弥此人,打小又穷又惨又倒霉,身边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霉运和烂桃花。

霉运暂且不提,单说这烂桃花。

烂到什么程度?

曾经有俩职高学生因他大打出手,闹得骨折住院,住院费非让陈弥掏,说是一切因他而起;

又有个女生表白遭拒闹退学,事闹得特别大,家长耍无赖要陈弥担责,还得赔心理损失费;

还有个同桌,天天24h监控似的打小报告,还偷陈弥的书和笔记卖钱,据说仨月赚了小五千,已经发家致富。表白刚遭拒,转头把人挂上表白墙。

此类的奇葩事见得太多,冯张挺能同情,能帮好哥们挡一点桃花就挡一点。

“哎我说,要不姐姐们看看我——青年才俊,来日可期,苟富贵不相忘。”冯张摘下眼镜,指指自己。

话说到这份上,两个女生只得羞怯止住话题,笑道“得了吧,照照镜子,谁看得上您啊”。

冯张松口气,默默又给自己记一功。正想着晚饭吃什么,就见老刘进了教室。

此刻的老刘不同于上午的满脸愁绪,他这次笑出八颗大牙,简直快把笑容焊在脸上,那满身的喜气,好似刚刚迎来事业第二春。

他好声好气唤回走廊的同学,放下手里的教案,语气难得柔和一回:“都热不热啊,整天在走廊瞎窜,没听见打铃了?”

底下有同学狐疑:“老师您今儿不太正常啊?”

“去去去,没大没小,怎么跟你班主任说话呢,”老刘摆摆手,也不理会,“来来,靠空调的同学把空调打开,让大家都吹吹冷气清醒清醒。”

冯张“嚯”一声,喜闻乐见的同时,他赶紧拍醒斜后桌的陈弥。

“哟老师,今儿是什么好日子,您把师娘哄好了?”有人打趣说。

老刘年过四十婚姻不顺已经不是秘密,只因师娘也是同校老师,俩人撒糖冷战都在学生的眼皮子底下。

老刘倒也没生气,笑眯眯说:“没呢,刚给她买俩首饰,下班接着哄。”

“哎呦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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