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手房,没有差价,价格公道,房东人很不错,事也不多,快两年的时间内,周家瑜还给房东一家邮过几次当地的特产,他们在异国他乡收到家乡的美食非常开心。
这会,她把从家里带回来的东西收拾进自己那个容量不大但是一直都很够用的冰箱,这是自己目前拥有的唯一大件电器。
行李箱擦拭一遍后立在墙角,她坐在沙发上给彭月华打电话,告诉她自己已经到江城了,母女两个因为刚见过面,说了几句话就结束了通话。
接下来她把手指放在某个对话框上,还没说话的时候看见对方的状态是正在输入中。
下一秒,陶舒朗发来信息:“你到了吗?”
“我刚到。”
“嗯,收拾收拾早点休息,叔叔那边如果有什么情况我会通知你。”
周家瑜想说不需要这样做,周元明很快就会出院,她还没回复的时候,陶舒朗又发来一条信息:一会要进手术室,我先去做准备。
周家瑜回复: 你去忙吧。
回到江城之后,周家瑜的生活跟过去的三年中没有什么不同,上班下班,自己逛超市,做饭收拾,时间充裕就鼓捣一些自己的爱好,周末有时间和同样在这个城市的密友都姿一起逛街约饭或者自己探索周边城市。
都姿和她工资差不多,但都姿一直都是月光族,她有及时行乐的生活理念,在这一方面,周家瑜跟她一比较,过得就有些拧巴似的节约。
都姿去年结婚,结婚对象条件不错,在这个城市有全款房车,好像是个小型的富二代,这个称号是都姿自己取的。
都姿婚后生活水平肉眼可见地提高了不少,有一次两个人去一个据说很灵的山寺上许愿,周家瑜当时在心里默念,祝她自己成为富一代。
她挂在树上的许愿牌写着:日富一日。
那个牌子可能现在还在那棵枝繁叶茂的大树上时不时地迎风招展,但她日富一日的愿望目前好像暂时有些受挫。
周一上班的时候周家瑜收到了不好的消息,公司因为业务调整和经费削减,她所在的整个部门业务被裁掉。
前一阵公司里关于裁员的流言飞起,现在一切终于尘埃落定。
之前在网上看见别人的裁员大礼包,周家瑜工作刚满三年,最后通知的结果是一个不算坏的数字。
从有一份不错的工作马上就要变失业人士,她好像内心并没有什么很大的触动,反而有种松口气的感觉。
她把办公室自己的东西整理带回家,部门大部分人因为突如其来的失业情绪有些低沉,这种情况下散伙饭大家并不是很想吃。
周家瑜没跟往常一样去坐地铁,她拎着东西转了两趟公交回家,第二天真的不用上班了,精神上真的少了很多压力。
晚饭她自己做了大餐,起了兴致还喝了一罐之前准备拿来炖肉的啤酒,晚上跟彭月华视频的时候她说了自己失业这件事情。
彭月华倒安慰起她来,“你之前不是说你们组长喜欢批评人和加班开会,离开这种工作环境可能也不是坏事。”
彭月华告诉她周元明恢复得不错已经出院了,还告诉家瑜,住院的最后几天医生护士的态度明显热络了一些。
周家瑜知道是什么原因。
结束视频后她拿起手机然后又把它放回原处。
运动完洗完澡,在自己喜欢的香气中她把头发细细吹干,她穿着松松的睡衣,手指轻轻地梳过头发去按摩头皮,头发吹得差不多后,她去阳台上晾毛巾,不经意间抬头看月亮,月亮的形状马上就要圆满,今天是农历十四。
在这种小圆满中周家瑜沉沉地陷入睡意,她最近睡眠还行,以为自己会跟往常一样一夜无梦到天明。
关城那条通往高铁站的主干道,在修路期间尘土飞扬,处处设障交通拥堵,修好之后,处处坦途畅通无阻。
人的情绪就如同路况一样反复。
周家瑜做了一个梦,潜意识里好像有钩子一样的东西把她拉入深渊。
中途因为强烈的不适她从睡梦中醒来,头上全是汗她起来去洗脸,在浴室里她看着镜子,里面是自己一双纠结和苦痛的眼睛。
深夜,一个人不设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