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起来,起来一下,我没有枕头怎么睡?”
秦砚眼睛都没睁,将自己的枕头朝中间移了移,“将就吧,没钱,只买了一只。”
叶亲:“……”
叶亲似乎被这个理由笑到了,“谁家成亲不是成双成对的,我第一次成亲,穷的连个枕头都只买一只?秦砚,以后你若是娶了娘子,这么抠搜,肯定家宅不宁。”
“那我以后就不娶娘子了!”
叶亲身体往中间移了移,实在太冷,靠近秦砚,两个人枕一个枕头,借着烛光,叶亲还是能清晰看到秦砚的五官,脸色白皙,睫毛很长,鼻子很挺。
叶亲目光移到秦砚的嘴唇,顿了顿,转过身去。
就在叶亲快要睡着的时候,他感觉越来越冷,总觉得有凉风透进来。
他踢了踢秦砚:“醒醒,好冷,你是不是门没关好,怎么这么冷?”
“你下去检查一下好不好?这么冷的天,我睡不着。”
秦砚被叶亲在旁边嘀嘀咕咕,又踹又踢的,皱着眉起床去把门重新关了一遍。
“门关好的,快睡吧,实在冷的话,你可以靠近我一点,两个人会暖和一点。”秦砚说完便自觉地靠近叶亲,“这里一切太简陋,木门也年久失修,将就一下。”
将就将就,叶亲听到最多的就是将就了,到了这里什么都要将就。
他不情不愿地将双手靠在秦砚的后背,暖暖的,不自觉又试探性将双脚往秦砚腿上靠,他抬头看看秦砚有什么反应,手臂撑起,侧头看过去,秦砚却闭着眼,好像睡着了。
他也不管了,天寒地冻,屋内简陋,似乎还漏风,他哪里受过这样的罪,从小锦衣玉食,伺候的丫鬟都有两个,如今为了不挨冻,也顾不得身边睡的人是男是女了。
好在他是个心宽的人,既然成了亲,睡在一张床上,同一个被窝,给人当了相公,就该上炕暖床。
这么想着,他心里那点羞耻感便被自己消化掉了,要怪就怪天太冷,人太穷了。
只是床太小,随便动一下就发出吱嘎吱嘎声,这一夜,叶亲睡得并不好。
第二天早上,暖暖的阳光照了进来,让小木屋明亮了起来,枕边已经没了人,叶亲下床,没想到看到秦砚正坐在案桌前在温习功课。
“秦砚,你又在读书?”
秦砚没回,给了他一个明知故问的眼神。
“你一个土匪读什么书,又不能参加科考,再说了,你的身份也通不过啊,朝廷就是觉得这里偏远,嫌麻烦,不然早就剿匪把你们一锅端了。”
“你说你天天这么用功,会不会让你手下的小弟们以为土匪窝要出个探花郎来?哈哈。”
他穿好衣服,揉了揉腰,走到秦砚旁边,“来让我看看你看的什么?莫不是上不得台面的画本子?”
叶亲刚走到案桌旁,侧头看到窗户开了一个缝隙,寒冬早上的风更是刺骨,
“好你个秦砚,你故意的是吧,我说昨晚怎么那么冷,想占小爷便宜就直说,我也不是那么矫情的人。
秦砚撇了一眼叶亲,继续看书。
“秦砚,你是不是孤单寂寞了?想出这等馊主意,确实,你也老大不小了,憋的太久了吧,表面倒是清心寡欲。”
秦砚看叶亲笑的眉眼弯弯,淡淡开口:“京城的人都像你这般说话浪荡吗?”
“那倒不是。”
叶亲起身去把窗户关上,“我不是说你,你这是有多热,一大早开窗,也不怕冻着了。”
秦砚有点懊恼,“屋里味太重了,散散味。”
叶亲一愣,连忙闻了闻自己的身上。
叶亲想到,自己到这山旮旯的土匪窝,已经三天没有洗澡了。
对于一个从小就爱干净每天洗澡的人来说,确实难以接受,但这里条件太苛刻了,天又这么冷,天天洗澡根本不现实,再说这里几乎都是男人,叶亲也没有太过在意,随遇而安。
但现在他觉得秦砚在嫌弃自己,又不好意思说出来,所以才开了窗户。
叶亲觉得伤了自尊,“哪有什么味道,我就算三天没洗澡,身上也是香香的,是你自己心虚吧。”
秦砚不解地看着叶亲,不知道这炸毛的少年的脑回路。
这时,有人敲了敲门,“少爷,我是小顺儿,少爷?”
小顺儿这两天被看在寨里,因叶亲现在与猛虎寨二当家秦砚成亲,他也有了一定自由。
叶亲开门,看到自家少爷满脸恼怒,看上去更像恼羞,“少爷,小顺儿带你去吃早饭吧,三日未见,小顺儿实在担心少爷。”
小顺看了眼秦砚,端正如玉,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是自家少爷的少夫人?还是姑爷?要么直接喊二当家好了。
只是还没来得及开口,叶亲便扶着腰走到桌边,睡惯了锦被铺满床的金贵少爷,实在受不了这么冷硬的床。
“小顺,早饭等会,你现在立刻去给我烧一大锅热水来,我要洗澡,我要沐浴。”
小顺一听瞬间睁大了眼睛,一大早,自家少爷要沐浴,屋里只有一张床,还扶着腰,脸色也不好看,刚刚还开窗散味,这怎么看都能想象出自家少爷昨晚经历了什么。
小顺眼泪一下子啪塔啪塔掉了下来,他家少爷清白没了,还是被一个男的,怪不得少爷生气。
想到这里,小顺更是替他家少爷难过,看向秦砚,眼睛像淬了毒,恨不得撕了眼前这个人面兽心,好色狂徒的王八蛋。
叶亲不知道小顺在想什么,脸色变来变去,还掉了眼泪,以为是三天没见自己开心到流泪。
而秦砚还在专注看书,眼睛看不出任何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