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亲与秦砚赶了两天路,终于在一家茶棚停下。
“秦砚,我们真是糊涂,为什么没有敲他周老板一把,他那么有钱,两匹马总会舍得吧,真是便宜他了。”
秦砚看叶亲因烈日晒得微微发红的脸,没有回答他的话,他向茶棚老板要了两杯茶。
短短半年,一路风尘仆仆,少年已经不似当初那般白皙,眉宇间更添了不少英气,秦砚微微低头,不去看那双永远明亮的眼睛。
“走走路也挺好的,有机会能一路看到大楚的山河,了解大楚的百姓生活,不也挺好。”
秦砚说完,茶铺老板端来两杯茶水,秦砚将一杯推给叶亲。
回不回京城又有什么重要的,他贪恋这一路的时光,贪恋叶亲在他身边的每一天。
只是有些事他必须要去解决,无法改变,就让他的贪恋留的久一点吧。
“你说的也是,本世子以前没体验过穷人的日子,现在倒是一天天苦哈哈,不过好人坏人都遇到过,不像在京城,好人坏人并没有那么好分辨。”
叶亲喝了一口茶,顽皮道:“秦砚,你运气真好。”
“为何?”看叶亲又露出那种狡黠的笑容,像一只小狐狸,秦砚心里微颤,他握着茶杯,喝了一口,等这只小狐狸继续说下去。
“你一个土匪,能与本少爷有这么多共同的经历,共同的回忆,你说你是不是运气好?”
“嗯,是我运气好。”是我幸运,能遇到你。
“那你能说说你的感受吗?跟我这样一个英俊无比,风流倜傥的人成亲,什么感受?是不是做梦都会笑醒?”
叶亲确实太顽皮了,在秦砚面前,永远都是阳光的,潇洒的。
“是我三生有幸。”
秦砚说完,只见叶亲一愣,脸颊微微泛红。
“你怎么突然这么会说话,以前我这样跟你开玩笑,你都要呛我两句的,你现在这样倒让我有些为难了。”
叶亲低低一声,端起茶杯就咕咕喝下。“这茶水倒是不错呢。”
两人一时无话,突然一个老伯声音传来,“店家,来杯茶。”
叶亲转头,便看到一个约摸五十来岁头上戴着斗笠的老伯,老伯牵着一头牛走了过来,牛头上还绑了一朵大红花。
老伯坐在叶亲他们对面的桌子,因为赶路,面色晒得通红,等茶的功夫,老伯便与茶铺老板攀谈起来。
“老板,你这来往的人多,你可有认识的小伙子?人品佳,相貌好的?”
茶铺老板端来凉茶,“李伯,你们村的妮子不是已经找好了牵桥官嘛怎么还在打听小伙子呢?”
李老伯经常赶集,每次都会在茶铺这里要一杯茶水,久而久之与茶铺老板倒也相熟了起来。
李老伯一手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一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哎,这不就赶不巧了吗,我们村的巧玲儿后日就要大婚了,本来牵桥官早已定下,谁知这牵桥官昨日摔断了腿,现在整个李家村跟个热锅上的蚂蚁,到处帮着找人,就是没有满意的。”
你是不知道,昨日来报名的小伙子,总是差了么点意思,有个小伙子长得倒是不错,穷一点也没事,可惜啊,身体不好,巧玲爹犹豫了半天还是没答应,最后给了小伙子二百文钱,委婉拒绝了。”
茶铺老板哈哈一笑,“别着急,这么大个李家村还能找不到帅小伙不成,实在不行,就去刘家村找。”
李老伯又喝一口茶,“你可别提了,昨日因为这事两个村差点打起来。”
原来李家村与刘家村两个村子一向不合,两个村子为了争光荣村的称号可谓没少有过摩擦,不但连地里的庄稼收成比上一比,就连出嫁的新娘找的牵桥官都想要压上对方一筹。
巧玲儿与刘心儿同一天出生,两个村子不合,这两人从小也什么都比,比谁漂亮,比谁的追求者多,比谁更加心灵手巧,不管做什么都要比,就连长大后看男人的眼光都要比。
还好巧不巧少女时期情窦初开,两人都觉得自己选的男人比对方好看,最后发现,竟然是同一个人,那个男人两头骗,最后被揭发。
从此,巧玲儿与刘心儿更是看对方哪哪都不顺眼,看见对方就想起这段人生的污点。
赶巧了,李家村村长女儿巧玲儿与刘家村村长女儿刘心儿同一天出嫁,本来巧玲儿想着能在后日的过桥会上让自己的牵桥官压对方一头。
谁知他的牵桥官家人来告诉她,牵桥会走不了了,牵桥官腿摔断了,巧玲儿一听,急的是在家哇哇大哭。
找了那么久才找到满意的牵桥官,怎么就这么不赶巧呢。
如今婚期在即,上哪找合乎心意的牵桥官啊。李老伯作为李家村的村民,这事就是整个李家村的大事,全民参与。
他也是急的这两天一直赶集上街,牛头上挂上大红花,目的很明显,就是希望能碰到个让人惊艳的小伙子。
期间又有人路过喝茶,茶铺老板只能先去招呼别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