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仍是艳阳天气,太阳刺的我睁不开眼睛。
南清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她接了电话后紧皱的眉头这才舒展开来。
“掌柜的和北浊为了捉那花妖被她溜着跑了大半个南屏市,终于抓到了,现在正来接我们。”南清说。
我长舒一口气,看了眼地上的那两颗暗色的心脏。
我没由来的感到恶心,但却由衷的感慨道,“太好了。”
于络被判死缓,他却丝毫没有畏惧之色,反倒是一副安然等死的模样。
花花探了一次监,玻璃对面的于络眼眶有些湿润,花花一见到他便崩溃的嚎啕大哭,最后还是北浊把她拖走。
待我再见到花花时,便是在客栈的会客厅里。
她坐在会客厅的沙发上,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甜美的脸上尽是痛苦。
她说:“他是我来到这个世上,第二个和我说话的凡人。”
我给她倒了杯果汁,她失神的双眸才重新聚焦。
“第一个人就是他的前世,他的前世是个好人,是个好官,最后被人诬陷打死了。那时候我喂了他一勺心酒,才毁了他的下辈子命命格。”花花苦笑道。
“这不是你的错,是他自己选择了歧途,成为这样的人。”我忍不住劝道。
花花对着我笑着摇头,又看向顾暮。
顾暮像是早已预料到接下来的事情一样,一纸契约书便落在了花花面前。
花花坦然一笑:“吾愿耗费三百年修为与此身,治好于络之病。”
“自甘毁之,无怨无悔。”
那个花妖在这个世上留下的最后一句话,不过是一句无怨无悔。
她将不得轮回,不得来世,永生永世只能被囚禁在这个小小的玻璃瓶子里。
我看着那只狭小的玻璃瓶,不免觉得心疼,问道,“掌柜的,你不觉得她很可怜么?”
顾暮锁好柜子,淡淡瞥了我一眼:“我从不白做生意,她的可怜也只是她自愿付出的。”
我本还想概叹一句这老板脾气怎么变得如此冷漠时,顾暮忽然像想起什么一样掏出一个小瓶子,里面是褐色的液体,却有些发蓝。
我询问:“这是什么?”
顾暮答道,“花花托我给于络的,最后一瓶心酒。”
“心酒?”我惊讶蹙眉。
“就是花花焚了自己的心,做成的真正能延年益寿的药酒。妖怪的心能够不停重生,也就是说,之前她在于络身边照顾他的日子,一直在剜自己的心头肉做酒来为他续命。”顾暮将那个小瓶子递到我手上,我静静举在面前细细看着。
那一瓶褐色的液体静静睡在瓶里,仿佛经历了千年的时光一样。
我忍不住感慨:他非良人,何苦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