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暮说话的时候，那鲛人好像受到了什么牵引，直直地朝我扑来。速度之快，我眨了一下眼，它就被顾暮的长剑挡住了。

这东西虽然四肢伸出的是极其柔软的东西，但碰到顾暮的剑柄时却发出极其刺耳的声响，就像两样金属撞击在一起。

然而，那腐尸并没有被顾暮的剑身砍坏，反而一转，变成一滩流状的物什，顺着剑身极其柔软地擦过，迅速朝顾暮的脸伸去。

我正要大喊小心，那液体却突然转向，直直地朝我刺来。

我下意识地闭上眼睛，却没有感受到那冰凉的液体的触碰感。我微微睁开眼睛，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顾暮的剑似乎发生了变化，不再是刚才那无比坚硬的剑身，而是变成了柔软至极的网，紧紧地包裹住那液体。那液体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法挣脱这可以随意变化的网，被紧紧束缚在里面，逐渐安静下来。

顾暮看到它安静下来，手里突然出现几张黄符。我正在思考要不要从这团液体口中问出点什么的时候，顾暮手里的黄符已经稳稳地落在了那张网上。

随着顾暮一个响指落下，那几张黄符突然化作绿色的大火，紧紧包裹住那张网燃烧着，没有留下一点空隙让里面的东西逃出来。

里面传来东西被烧得噼里啪啦的声音，以及刺耳的哀嚎声，似乎在哀嚎痛哭，但在这断断续续的言语中，我又好像听到它在感谢顾暮。

我试图再听清楚一些的时候，那团东西却彻底消失在这绿色的大火中，变成了一小块水蓝色的石头。

一条鲛人死后，竟然会变成这么好看的一块宝石，让我有些感慨。

刚才那恐怖恶心的模样，差点让我忘记了鲛人有着最美丽的上半身。直到再次看到这块石头，我才突然想起在离开梦境时看到的那个孩子的面容。

秀气精致，柔柔弱弱的模样，看起来没多大岁数，更像人间十岁的孩子。

那孩子原本姣好的容颜，却在下一瞬突然张开血盆大口朝我扑来，露出口腔里细细碎碎的锋利小牙齿，还有喉咙深处的一些鳞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