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越是瞧见血,他越是高兴激动一样。
这样子的卢学博,看的我都是瘆得慌的了,哪怕我分明知道我现在是在读取死尸的记忆,不会被卢学博给伤害到半分。但是这股阴寒之气却是从脚底窜起,似乎要从外面将我给侵蚀掉一样。
不对——我恍然大悟,这股阴寒并非全然是因为卢学博的做法令人毛骨悚然,而是我的脚下实打实的,有着什么东西。
我猛地低头去看,一双白的毫无血色甚至带着些许铁青的手,紧紧地握住了我的脚踝,拽着我拼命向下沉去。
我死命挣扎着,可是根本敌不过那双手的力气,反倒是显得有些可笑的了。
这双手带着我不停地下沉,我瞧见了方才那个舔血的卢学博,又是瞧见了先前第一次提炼出了永生的卢学博......卢学博的人生倒序地随着我的下沉而不停地在我的眼前闪过,我在书上读到过这种现象。
怕是现实世界里的卢学博,垂死了。
我才能够在生与死的一瞬间,通过自己的媒介体制和卢学博的记忆连接起来,成功地读取到他先前的所有成长记忆,包括他如何成为这般的一个毫无人性的杀人狂魔的。
不过是因为年幼时对死亡的恐惧,以及天才的荣誉,以及对永生的渴望。
这些所有人类的贪念,才造就出了一个卢学博。
这些,几乎都是我早就预料到的,故而也是没有露出多少感兴趣的神情来。
抓着我脚踝的那只手大抵是察觉到了我的这份不在意,兀地用力,陡然间四周的神色瞬间变化成了民国时期的建筑物旁。
那雨幕中忽然出现了一个我极其熟悉的身影,撑着伞缓缓走来,一步步地朝着我靠近。
我下意识地想要躲开,可是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身体,只能够瞧着面前的男人愈发地朝我靠近了过来。
我听见了我的心底在呐喊着不要,可是那男人却是完全地出现在了我的面前,露出了那张我分外熟悉的面容。
顾暮收起了雨伞,冷冷抬眸看向面前的卢学博,笑道,“怎的,我要的东西可是给我带过来的了?你也是明白我这人的,财货两清,才算是做完了这笔的交易。”
年轻时候的卢学博连连讨好的点着头,似乎根本不敢跟顾暮发生任何的争执纠缠似的,唯唯诺诺地抬手从宽大的袖子里头取出了一个顶针大的小盒子。
顾暮打开了这盒子,柔软的布料里头躺着的,是一片平平无奇,甚至有些丑陋的鳞片。
这不是属于任何方才我见过的死去的鲛人的鳞片,这鳞片,属于胥安。
我也见过,在胥安从我肚子里出生后,回到了最初的婴儿形态时,他的尾巴上正是这种鳞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