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你们听说没有啊?最近咱们这清风镇上,不大太平啊!”
“我也听说了,说是最近有几家的小娘子接连失踪,他们的丈夫都报官了,好像是说咱们这镇上出了妖怪,专门吃那些美貌的少女。”
“才不是呢!听说是被采花贼采了花,县令大人担心引起恐慌,将此事压了下去,但是无风不起浪,现今大家多少都知道了点风声。”
“就算真是采花贼,莫不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听说,这出了事的小娘子都是成了家的,采花贼就独好别人家的媳妇?”这男子说完,不免引得周围的人一阵哄笑。
“谁说不是啊,我还听说,有人深夜见过这采花贼,还是个俊秀的美男子呢。”
······
说法越来越多,说到最后,众人猜测,压根没有什么采花贼,估计是这些娘子耐不住寂寞,与外面的男子私奔了,只是家中管事的丈夫碍于脸面,只能对外声称被采花贼掳走。
但是这事既已闹到了县令那里,便不会如此的简单······
"小二,结账!"一位头戴洁白轻纱斗笠的女子,优雅地品尽了茶杯中最后一口香茗,随即从腰间中取出几枚细碎的银两,轻轻置于桌上,后在这喧嚣的茶楼里,悄然而去。
“皆为有夫之妇,倒是有趣。”
洛兮漫步于长街上,心中回想着方才茶楼中的对话。世人皆言,凡人一生不过须臾数十载,平淡且乏味。然而这几日,她走遍了清风镇的街头巷尾,听闻那些与自己无关的家长里短,品味着那些饭后的谈资笑料,竟也觉得别有一番趣味。
“姑娘,你没事吧?”洛兮蓦地止步,只见前方一男子一把搂住一女子,话语之间能知两人并非夫妻,仔细看去,那女子发髻妆容,应该是个已经出了阁的。
“多谢公子,奴家只是崴了脚,不碍事。”那女子一脸娇羞的勾着那男子的脖子,男子更是从未松开搂在女子腰间的手。
眼前这举止亲昵的男女,让她想起方才茶馆中众人的议论,这清风镇的民风还真是开放,人都如此……放纵不羁?
“公子,快快放开奴家,有人看着呢!”那女子侧首,身子却更紧地贴向那男子,羞态可掬,男子随着女子的目光望去,正巧与洛兮四目相对。
说的不是她,还能是谁?洛兮略感尴尬,随即故作懵懂,欲从这对男女身旁悄然走过。
“驾!快闪开!”
说巧不巧,一马车狂奔而来,那马显然受了惊,马夫勒紧缰绳也控制不住,马车左冲右撞,撞翻了许多摊铺,不少人深受其害。
在这突如其来的混乱中,女子下意识地紧紧依偎入那男子怀中。男子身形一晃,不禁向后退了一步,恰巧撞到了正从他们身边经过的洛兮。
双方擦肩而过,谁也没在意刚才的意外,待那二人走出数步后,洛兮缓缓转身,伸手拨开垂纱,看着方才那男子的背影,双眼渐渐收紧。
腕间的灵石手串像是受到召唤一样熠熠发光。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原来他就是俞初想要除掉之人——明渊。
只是她并不急要取他性命,反而将注意力放在了明渊身侧的女子上。
惊了的马惹来的乱子一时间让街上更加吵闹起来,但这依旧扰不了那女子和明渊的雅兴。
两人身影渐行渐远,女子唇角始终挂着盈盈笑意,至于明渊,他表面装作谦谦君子,手脚却不由自主地轻佻起来。最终,只见明渊俯身,于女子耳边低语几句私密之言,最后二人依依不舍地告别,各自离去。
在昏暗的角落里,洛兮目光追随着女子的背影,她的视线缓缓下移,落在自己手中,手中拿着的五根枯枝,在掌心中似乎焕发了新生。她举起手中的枯枝,对准远去的女子方向,其中一根竟神奇地绽放出嫩绿的芽苗。
她紧跟上去,发现这女子不是独自一人,身后还跟了个小丫头,再仔细看两人的穿着,锦缎加身,应是大户人家无疑,洛兮随着那女子走了一条街,前方有一座府邸,那女子正朝着那里走去。
洛兮摇身一变化作一翩翩公子,她倒要看看,这女子究竟是对那明渊情有独钟,还是……
她信手拈来一颗石子,手腕轻抖,石子脱手而出,径直射向那女子的脚踝之处。
“哎呀!”
“小姐!”
不等丫鬟来扶,洛兮便如风一般掠至,乘机将那纤腰揽入怀中。
“姑娘,你没事吧?”洛兮贴心说道:“我见姑娘的脚好像崴伤了,不如我扶着姑娘吧。”
“那就多谢公子了!”她迈出一步,假意一个踉跄,紧紧抓住洛兮衣襟。
趁着这细微的间隙,洛兮目光转向那女子身后的丫头,心中暗自喟叹:这位小姐必是常在花丛中留连,这丫头方才还在忧心忡忡,此刻却一言不发,十分有眼力见儿。
洛兮道:“我看这条街人烟较少,最近又常有采花贼的传言,二位姑娘还是少出来走动为好。”
女子抿嘴笑道:“公子说笑了,哪有这大白天采花的啊,况且,若是少出来走动,缘何遇见公子这般的人物?”
洛兮敷衍一笑,“姑娘说得极是,还未请教姑娘芳名呢?”
“公子还未告知姓名,却先问奴家的?是何道理?”女子停下脚步反问道。
“是在下失礼。”洛兮思忖片刻,道:“我姓胡,单名一个言字。”
女子和丫鬟相视而笑,“公子这名还真是有趣。”
她指着前方的府邸道:“我是杜家的小姐,叫杜梅兰,你帮了我,一会就随我到府上,我要好好谢谢你。”
这般来者不拒的人,和那明渊自然也不是什么真情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