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屋中剩下的三人都沉默了下来。
长公主看起来面色不是很好,刚想要开口,就被身旁的驸马伸手制止了。
曲元楹站在一旁尴尬极了,莫名其妙的被拉入了公主府的私事中,甚至还是皇城中大家都心知肚明,却又不敢正面提及的丑闻,曲元楹此刻站在这里,是走也不是,离开也不是。
只能能尽可能的减轻自己的呼吸,白日做梦般的想要屋内其他人都忘了自己。
但是裴砚舟却不想如曲元楹的意。他歪头,就看见了曲元楹头低低的,手里玩弄着自己前几日送给她的帕子。
本因泛白的指尖也因她不断搅动而泛红,但是裴砚舟的视力极好,根本瞒不过他的眼睛。
裴砚舟一点都不想和自己的父亲呆在一处,直接伸手握住了曲元楹的手。
这下可把曲元楹吓的不轻,就连手中的帕子也飘落在地,裴砚舟顺势弯腰把帕子捡起来,直接强行拉着曲元楹离开,还不忘随手把帕子放自己怀中。
裴砚舟就这么头也不回的拉着曲元楹。曲元楹的宫中侍女一直站在院中,看见曲元楹强行被裴砚舟拉着,她怯懦的喊了一声“大人”。
但是曲元楹被裴砚舟拉着,根本就顾不及回应侍女,侍女把手中的端盘随手放到了石桌上,连忙快步跟上了二人。
裴砚舟忽然停下来脚步,扭头盯着侍女。
侍女猛然就停了下来,在宫中坐到了她的这个位置,自然能明白上位者眼底的意思,更何况她是半路侍奉曲元楹的,对她并无多余的感情,自然不会为了曲元楹去得罪人。
她微微弯腰,低着头,在裴砚舟的目光下向后退了几步,这时候倒是十分的识趣。
裴砚舟见她领悟到了自己的意思,就拉着曲元楹走出了院子。曲元楹自然不愿意就这么被裴砚舟拉着,来回挣了不知多少次手腕,她越挣扎,裴砚舟就抓的越紧。
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果不其然早已通红一片。但最让她无法接受的是裴砚舟握疼了她手腕上的骨头,生疼,她狠狠白了裴砚舟一眼。
裴砚舟拉着她直接走出了尚宫局,宫中来往送东西的宫女路过,是拜见也不是,直接忽略也不是。尤其是身边的人还是“凶神恶煞”一半的男子。
只能低声说了句“曲掌言安好”,就低着头赶紧离开了。
估计用不了多久,全宫城的人都会知晓此事。
曲元楹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有丢过这样大的人。
都怪裴砚舟。
她不断的想要用力挣开裴砚舟,可随着她的用力,裴砚舟也逐渐加大了自己的力度。
两个人就在这皇宫大院里拉拉扯扯。
“你松开我,我自己能走。”
曲元楹忽然放低了自己的声音,就连语气严肃了起来。
但裴砚舟却不以为然,一副料儿郎当的样子。
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转身,看着曲元楹:“我这不是为了配合掌言大人吗,掌言大人不要生气才好。”
曲元楹一句话都不想和他多说,白白浪费自己的口舌。
她咬咬唇,正想着要怎么摆脱身边的人呢,就听到了人群的脚步声,以及轿辇的声音。
乌兰珠一身紫檀色暗花长裙,十分坦然的坐在轿辇上,耳边的玳瑁步摇也随之轻摇。
和巍峨的宫墙融为一体,好似她才是这座皇城的主人。
这副样子,似乎阿伊莎的出走和她并无关系一般。
轿辇停在曲元楹和裴砚舟二人身边,乌兰珠微微低头,看着二人。
裴砚舟倒是面不改色,还是之前调侃曲元楹的模样,乌兰珠随意看了他一眼,就把目光转向了曲元楹。
“本宫听闻掌言大人是个文武兼备,做事颇有主意之人?”说到此处,她忽然停下了,看向了裴砚舟。
“本宫今晚约了曲掌言,你一边去——”
“噗。”
曲元楹一时没有忍住,直接笑了出来。
谁敢想乌兰珠这般不给裴砚舟面子。
乌兰珠“纡尊降贵”一般,朝手下事宜,曲元楹顺着仪仗队向后看去,才看见乌兰珠身后还有一个轿子。
“还看什么,不用想就知道是我们尊贵的大帝姬特意为你安排的。”裴砚舟幽怨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玩味的低头看着曲元楹,想要看看她到底是什么反应。
但是曲元楹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在宫中这般大摇大摆的坐着轿辇,她可没有这个胆子。
“臣一日奔波,实在是不敢以如今的面容伴在帝姬身旁,还望帝姬允臣稍作整理。”
曲元楹低头行礼,面子上还是毕恭毕敬的。
乌兰珠自然听明白了曲元楹的言下之意,更何况自己本身就是估计逗逗她。
有了曲元楹这句话,她自然顺坡下驴的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