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淳眼睛一转,凑近周媛说:“周小姐,我倒有个办法,你可以把周霁尧背后有金主的事抖搂出去,让他身败名裂,到时候,他没了金主的支持,自然就乖乖听你的了。”
周媛有些犹豫:“这……万一惹恼了那金主,我可吃不了兜着走。”
夏淳不屑地笑了笑:“周大姐,你就是太胆小了,那金主再厉害,也不可能有江家势力大吧?”
这倒是,整个J市难找出来几个比江家势力还大的家族。
周媛还在犹豫,夏淳接着说:“你想想,要是周霁尧身败名裂,他就只能乖乖回家和你安排的人结婚,到时候江家的联姻不就成了吗?这对你们周家可是天大的好事啊。”
周媛咬了咬牙,心里一横:“行,就按你说的办!”
夏淳脸上露出一丝阴谋得逞的笑容:“周小姐,我等你的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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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霁尧推开碧云湾别墅大门,指尖还沾着刚才试戏时的尘土。
周媛的突然闯入闹了点插曲,但还好没太影响他的试戏,今天拍的很顺利。
他随手将车钥匙甩在玄关,想着一会儿嘚赶紧趁傅卓远没回来前先去洗漱,不然那个洁癖又得疯了。
楼梯上传来脚步声。
他抬头,看见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正从二楼下来。
那人身形修长,金丝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镜片后的眼睛温润平和,像一潭深秋的湖水。白大褂口袋里别着两支钢笔,银色的笔夹在灯光下微微反光。
“周先生。”男人在最后一阶台阶站定,朝他点头,声音低沉,带着医生特有的从容。
周霁尧眯起眼,试戏后的疲惫让他懒得挂上惯常的营业笑容,只懒洋洋地问:“你谁?”
“温子谦。”男人微微颔首,“傅总的家庭医生。”
周霁尧的目光落在他提着的医药箱上。
黑色的皮质箱体边缘有些磨损,看起来用了很多年,箱扣没关严,露出一截绷带和几支药膏。
“傅卓远病了?”
温子谦镜片后的眼睛弯了弯:“例行检查。”
他侧身让开路,白大褂下露出一截熨烫地十分平整的衬衫袖口,“他在书房等您。”
周霁尧点了点头,擦着温子谦的肩膀上楼,经过时闻到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混着某种中药材的苦涩。
——简直像傅卓远一样装模作样。
他大概知道傅卓远想和他说什么。
书房门虚掩着,暖黄的光从缝隙漏出来,周霁尧直接推门而入。
傅卓远站在落地窗前,衬衫袖子卷到手肘,露出的小臂泛着不正常的红,听到动静,他迅速放下袖子,转身时已经恢复那副冷峻模样。
“不会敲门?”
周霁尧反手关上门,把自己扔进真皮沙发里。
沙发太软,他整个人陷进去,白色的衬衣在深灰的皮质上格外扎眼。
“刚才温医生说你在等我,我就直接进来了。”他歪头,故意盯着傅卓远的手臂,“你胳膊怎么了?过敏?”
傅卓远没回答,走到办公桌前拿起钢笔。
他今天穿了件深蓝衬衫,领带已经松开,喉结在敞开的领口若隐若现,周霁尧注意到他握笔的指尖有些发白。
“让我猜猜。”周霁尧掰着手指,腕表在灯光下闪了闪,“戴手套,不让碰,还天天叫医生...”他突然笑起来,一双狐狸眼动了动,“是皮肤接触障碍吧。”
钢笔尖在文件上洇出一团墨迹。
傅卓远抬眼,镜片后的目光像融了冰:“你调查我?”
“用不着。”周霁尧翘起腿,换了个姿势,“你碰完门把手就消毒,跟人握手跟上刑似的。”他耸耸肩,“我又不瞎。”
傅卓远的下颌线紧绷,他沉默片刻,突然开口:“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就进一步参与到治疗里吧。”
周霁尧挑眉。
谈话间,温子谦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上了楼,来取一份落下的资料。
听到两人的谈话,温子谦干脆简单和他介绍了一下傅卓远的这个小众的疾病。
“所以,”周霁尧挑眉,“你这毛病是心理问题?”
傅卓远“嗯”了一声,眼神有点飘:“算是一种创伤应激。”
周霁尧动作一顿。
温子谦正在整理药箱,闻言抬头:“创伤后应激障碍。傅总当时年纪还太小,被绑架带到贫民区将近一个星期。”
“贫民区?”周霁尧突然觉得嗓子发紧,“哪个贫民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