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这可不能乱说。”老板笑道,“这位老板一看就是做大生意的,你跟他一块,看你这相貌气质,肯定也是不缺钱花。”
“我是他员工,他我老板。”林雨白吃得开心。
“这西装,高定款吧。”老板说,“我虽然没见过,但电视上有啊,和普通的一看就不一样。”
这会客人少,做生意的就是擅长恭维人,摊主又凑近瞅了瞅,“这面料,这质地,这裁剪,得大几千块吧。”
林雨白只是笑,尽量不让自己笑得太过忘形,他随口道:“嗯,六千块,抵我两个月工资。”
宋池砚感觉自己很想走人,但真的走了又好像小题大做。
衣服价值不论,但他什么时候给他开过三千块的工资了,云起的员工就没谁有这么低的工资,包括清洁阿姨。
他咬着牙,眼神想杀人。
然而在兴头的摊主还在继续,“老板,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一件衣服这么贵,什么样的衣服不是穿,人家陪你加班到这么晚,一个月才三千,我们做老板的可得有点良心。”
“你看我那小工,一个我给开的4000。”老板颇为自豪地大声问,“小末,你工资多少?”
男孩从热火朝天中回过头,“四千块,老板。”
宋池砚感觉自己被嘲讽了,老板走开后,他咬着牙问,“只有三千?”
林雨白低笑,“开个玩笑嘛,你看你,怎么吃个路边摊吃得跟见了鬼似得。”
宋池砚咬下一口肉。他算看明白了,林雨白就是在拿他寻开心。
然而他还不能气,不然不仅是无良压榨员工,还脾气暴躁不堪。
“你平时就是那样忽悠那些男孩的。”啤酒罐“砰”地一下被打开。
林雨白跟他碰了一下杯,似笑非笑地问:“哪些?”
“你说江因?”林雨白笑,“只是同事。”
宋池砚仰头喝了一口啤酒,在他脸上盯了一会问,“他很特别?”
林雨白思考了下,“都差不多。”
宋池砚听出来了,“你是指的和你过去那些?”
林雨白微微眯了下眼,有些玩味道:“你好像很关心我的私人情感。”
宋池砚微微一怔,林雨白笑起来,“开玩笑的,江因的事谢谢你。”
宋池砚望他一眼,“公私分明而已,没什么好谢。”
林雨白不置可否,冰凉的啤酒加夏夜的晚风,他整个人舒服地如坠云端。
“这么开心?”宋池砚问,“不会觉得见他不方便?”
林雨白捏了下眉心,他有什么不方便的,自从把那只奶牛猫送出去,他就少了个大麻烦,天天叫,大半夜听得想人,结果一看那可怜巴巴的样儿,只能忍了。
这猫颜色分布不均,黑白混乱,所以江因算是给他解决了个问题,但只是关于猫,和人有什么关系,何况,本身也没上过心。
“不开心。”林雨白大大的弯起唇角,恶劣道,“你快让赵总监把他给调回来。”
“你认真的?”宋池砚似是不相信。
林雨白放下啤酒罐子,用纸巾随意擦了下手掌的水汽,抓过桌上的红塔山烟盒,烟是那大哥硬要送的,每桌都有,他抽出一根,用打火机点了。
他吸了一口后,打量着宋池砚,“你是关心员工关系,还是在暗示我和他上床会不会不方便?”
“那你们睡了吗?”宋池砚等着他的答案。
林雨白呼出一口烟雾,“你这样想我,我很受伤。”他夹着烟说,“那都是以前,我已经很久没恋爱过。”
他说得很轻,声音似带着弹性,宋池砚感觉心底有什么东西不一样,尤其是那张脸,在说这话时完全没了白天的艳丽张扬,倒显出一些脆弱来。
头顶的树稍随风摆动,宋池砚望着他,那天生自带的微笑唇好像也黯淡下去。
他好像是太小人之心,不管这个人之前怎样,但这几个月来,一直勤勤恳恳地加班,几乎所有时间都被工作占据,林雨白付出的心力不是假的,他却在这里揣摩他是不是和江因睡了。
他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就算睡了又怎样,反正已经那么多次了,也不多这一次,他在心里说服自己。
“抱歉,以后不会这样。”他见林雨白伸手要够啤酒,啤酒放在靠近他的这边,宋池砚捡了罐菠萝啤递过去,“喝这个吧,酒精少点。”
“是不是觉得愧疚了。”林雨白起身,隔着小桌俯身过来,笑意浅淡,声音柔软,“没关系,我理解,毕竟我以前给你留下的印象太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