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白简约的盥洗台前,林雨白正在净手,他指节修长白净,修得很短的指甲呈现出健康的淡粉色,他洗完抬起头面向镜子,陈言商正双手抱胸,微笑着在镜中看着他。
林雨白扯了旁边的热毛巾擦完手,抬眼不咸不淡道:“陈先生,真巧。”
陈言商缓缓走近他,忽而笑了,“雨白,怎么这么生疏?”
林雨白视线不以为然地从他脸上掠过,心道今天真是晦气,这人竟刚好和陈太太是一家人。
“只是见过一次,我们好像并不熟,自然是生疏。”林雨白说完就迈了脚步往外。
“不熟么?”陈言商似笑非笑,伸手拦了他,“我还以为你是刻意来见我。”
林雨白停住,几乎冷笑起来,不过面上仍挂着毫无感情的微笑,“你以为错了,我是来见陈太太,可以让我走了么?”
“雨白,”陈言商又靠近了些,“你当真不记得我了?”
林雨白盯着他,眸色阴沉了几分,“陈先生记性太差,我刚已经称呼过你,怎么叫不记得。”
陈言商眼里浮现出清浅笑意,声音暧昧缱绻,“你知道我指的什么?”
他还是不习惯他的姓氏,以至于没有第一时间分辨出来是哪个林先生,他微侧过头,在林雨白耳边道:“是你吧,沈雨白。”
林雨白微微眯了下眼,脸上的笑意转瞬消失,漂亮眸子森寒,“威胁我?还是又想上我?”
他盯着陈言商,先前装出的礼节性微笑不复存在,声音缓慢冷冽,“垃圾就永远是垃圾,你以为你换了身皮我就看得上你,未免好笑。”
他说完轻轻嗤笑一声,推开面前的人就往外走,但陈言商一把拽住了他。
林雨白盯着腕口处,又抬起眼皮毫无感情地扫了他一眼,“我是陈太太的客人,没兴趣跟你玩闹,如果你要耍把戏,可以换个地方。”
陈言商立在原地,看了他一会,说,“你当真这么恨我,当初我因为你那一刀,差点没了命。”
“后来我去找你,但院长说你不在了……”
“我一直都想着你……”
他声音和眼神都带着失落,好像先前的戏谑只是个玩笑。
林雨白的语气漫不经心,几乎没给他一个眼神,“你太看得起自己,我只是单纯的不喜欢、你。”
他笑得毫无温度,“过去不喜欢,以后不喜欢。”
“你要是再不放手,那此刻就不是不喜欢了。”林雨白声音平静,眸色冰凉,“是厌恶。”
陈言商犹豫几秒松开了手,林雨白正要走时,一个瘦削的少年突然跑了过来。
“哥,你怎么在这里?”陈玄笑看着陈言商,又恬淡地看着林雨白道,“你就是林先生,我妈妈的客人么?”
林雨白神色如常,笑了笑道,“想必你就是陈小少爷,长得真是周正好看,和林太太很像。”
“这是我弟弟,陈玄。”陈言商平静地对林雨白道。
林雨白似笑非笑,“我以为陈家只有一位少爷,原来是有两位,看外表,还真没认出来是亲兄弟。”
陈言商知他在讥讽,心里不好受起来,更为难受的是陈玄忽然很积极地说,“我们不是亲兄弟,我妈妈经常带我去各种商业晚宴,所以林先生你可能只知道我。”
“是这样啊......”林雨白笑了笑,随意扫了陈言商一眼。
陈言商脸色阴郁,“别打扰客人了,我送下林先生。”
“哥,”陈玄盯着他,“妈妈让我喊你过去,有事,钱姨送林先生就行。”
“林先生不介意的吧。”陈玄笑得可爱。
林雨白感觉到一种莫名其妙的氛围,他当然不在意。
林雨白和钱姨穿过凤凰木往大门口方向去了。他今天见客户穿得比较商务,黑色长款风衣内搭黑色长袖,下身皮鞋加黑色直筒西裤,整个人颀长好看。
“妈妈找我什么事?”陈言商移开视线。
陈玄跟着他移开视线,脸上面无表情,“她没找你。”
陈言商皱眉,声音也大了几分,“你一天天的有病吗,大中午的你跑这边来干嘛?”
陈玄不动声色地望他,“你吓到我了。”
陈言商直接丢下他走了,心情本就糟糕透顶,这小王八羔子竟然当着林雨白说他不是陈家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当着外人都这样,何况在心里。
他有时想着陈玄或许没那个想法,但今天一看显而易见,这小东西怕是早就动了跟他争家产的心思。
陈言商攥紧了手心,冰冷的想:“早知道这样,当初就应该掐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