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揉揉小手,有种逃过一劫的感觉,小侯爷即便一言不发,也挺吓人的……
绵苑不明白。
——因为长宣侯府姓方,真正的小侯爷叫方昭年。
而顾寒阙,是冒名顶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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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涿跟随顾寒阙回到书房,咬牙道:“即便她是老太君的人,小侯爷也不必如此容忍!一个婢女而已!”
顾寒阙神色淡漠,颀长的身影立于窗前,眺望一池春水:“你能杀了她,杀得尽这天下人么?”
跟一个婢女较劲又有何用。
顾砚通敌,罪恶滔天,人人喊打。
世人皆是这般认为。
姜涿明白主子在想什么,顿时涌起一股深深的悲凉与愤恨,道:“就算改变不了什么,也不能容忍在眼皮底下看见打石头!”
顾寒阙眸底浮现一抹阴鸷,唇角微勾:“那我偏要留着她,日日提醒,外头的人是如何打砚的。”
“公子……”姜涿面露不忍,这不是纯粹折磨自己么!
“你失言了。”顾寒阙冷声道。
姜涿知道不能这样称呼,低头改了口:“小侯爷,麒麟轩既然留下这三个婢女,还是得立些规矩才好。”
他们身负秘密,身边伺候的人自然要精挑细选。
“注意分寸。”
顾寒阙借用了方昭年的身份行事,与侯府也有些渊源,老太君爱孙心切,他不能全然拒绝。
“是。”
姜涿倒不会拿绵苑怎么样,只是以后不让她到主子跟前去碍眼。
不过到了晚间,老太君过来一同用膳,立即就把绵苑唤来了,让她给顾寒阙斟酒。
姜涿想拦也拦不住。
自从孙儿回来,老太君有空就到麒麟轩用膳。
侯府人丁寥寥,余下他们祖孙二人,若还各吃各的,属实冷清。
她也不让顾寒阙到慎柏堂去,没几步路,她乐意亲自走动。
人越不走,越是要废了。
顾寒阙见老人家身子骨硬朗,也就不一味的阻止了。
老太君心胸豁达,否则这么多年这么多事,早就撑不住了。
她还喜欢饮酒,今晚见顾寒阙闲着,当即与他喝上两杯,坐着说说话。
绵苑捧起酒壶给她倒酒,小侯爷凯旋后,老太君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精神更好了。
酒过三巡,老太君唠叨了几句方家几代单传的话题,一错眼,就瞧见了绵苑手腕上的红痕。
“你这手怎么了?”
绵苑一惊,想躲都来不及了,老太君拉住她,推起衣袖的遮掩,彻底露出手腕上的痕迹。
她肤色雪白,一点指印看着就很是醒目了。
仔细一闻,还有淡淡的药香,已经涂抹过了,却没那么快消下去。
“何人下此狠手,给你掐红了?”老太君问道。
顾寒阙也看见了,不由抬眸,扫了她一眼。
绵苑垂着脑袋,也不敢看他,选择了说谎:“老太君,这是我跟自己闹着玩弄的……”
她眼睫颤动,一说谎就心虚。
“绵绵是个老实孩子,脾气柔软,可不能到了麒麟轩受人欺负。”
老太君一边说着,一边看向顾寒阙,道:“她的心很小,给她一隅安定就自己乐呵去了。”
话里话外,无不点着让麒麟轩给她留块地方。
顾寒阙手执酒盏,也不言语。
老太君又对绵苑道:“小侯爷不胜酒力,你扶他回房歇下吧。”
绵苑张了张小嘴,属实没看出这人哪里‘不胜酒力’了。
“傻绵绵,愣着干什么。”老太君催促,忍不住跟若兰嘀咕:“太安分也不好,一步一个动作的……”
绵苑迟疑着,顾寒阙放下杯盏起身,伸出胳膊给她搀着,道:“时辰不早了,姜涿送送老太君。”
老太君见状满意一笑,摆手道:“这点路哪用得着送,我溜达着就回去了。”
她唯恐坏了孙儿好事,也不逗留,立即便离开了麒麟轩。
任谁都能看出老太君的意图。
顾寒阙拂开绵苑微颤的指尖,道:“你明白要如何安老太君的心。”
绵苑闻言,两手抱住自己圆滚滚的前胸:“小侯爷要与我生孩子?”
老太君最挂心的便是添丁一事。
欲要离开的顾寒阙,面无表情回过头:“你哪一句听到的?”
难道不是么?
绵苑的小眉头揪了起来,厨娘不止一次跟她说,若非府中没有什么二爷三爷,她估计早就被收了。
如今小侯爷回来了,还是二十‘高龄’未经女色,她被塞了过来,怕是逃不过这一劫。
顾寒阙黑眸微眯:“滚出去。”
很好,有朝一日他也被当做好i色之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