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姿点燃文件扔进烟灰缸,火光照亮她颈间的新伤:“告诉他们,再加三千万聘礼。”
盛轶突然摔了碘伏瓶。
玻璃碎片溅到经纪人脚边,裴姿却笑得更艳:“吓到我的小画家了。”
“我只是恶心你们的交易。”
盛轶踩过燃烧的头条照片,“用贞节牌坊换票房,用婚戒买热搜——”
“那你呢?”裴姿掐灭烟头,“用我的身体当创作素材,用偷情刺激灵感,我们谁更高尚?”
经纪人悄声退场,公寓陷入死寂。裴姿忽然扯开绷带,带血的脚踝踩上盛轶的速写本:“画啊,现在这副样子够不够真实?”
盛轶蘸着伤口渗出的血作画,最后在画中人眼角点了一颗泪痣。
那是裴姿十七岁出道时的模样,还没学会用钻石遮住伤疤。
之后盛轶就原本的长发剪去,变成寸头,意味着“抛弃过去的自己重获新生”。
次年三月,盛轶回国之后便参加了威尼斯双年展。
盛轶的毕业作品《赝品》引爆艺术圈。
九宫格画框展示着同一女人的不同形态:第三幅腰缠珍珠链,第五幅后背十字疤,第七幅无名指戒痕渗血。
最末那幅却是空白画布,中央嵌着枚被压扁的薄荷烟头。
裴姿戴着墨镜出现在展厅时,记者们正追问灵感来源。
盛轶望向人群外的黑裙女人,轻笑:“赝品比真迹勇敢,因为它们敢于暴露接缝。”
深夜的酒店露台,裴姿将参展名录卷成筒状抵住她咽喉:“你毁了我三个代言。”
“我给了你第九幅。”
盛轶扯开她的真丝衬衣,心口处纹着缩小版的《赝品》,“看,我们多公平。”
裴姿突然将她推倒在望远镜支架上,星空碎在纠缠的肢体间。
远处圣马可广场的钟声响起时,盛轶在她肩头咬出新伤:“我要你永远带着我的颜料味。”
“那得看你的本事。”
裴姿将钻石耳钉塞进她掌心,那是澳门赌场周年庆的限定款,“吞下去,它就是你的。”
安保人员的脚步声逼近,她们在探照灯扫过的瞬间分开。
裴姿补口红时,盛轶发现她眼妆晕染成诡异的蓝——昨夜她们打翻的颜料盒,此刻正在她脸上开出腐烂的花。
四月暴雨夜,盛轶在画室收到匿名包裹。
褪色的酒红丝巾里裹着破碎的手机,视频里裴姿正在澳门赌场与未婚夫拥吻,镜头角落的日期显示拍摄于她们初遇前三天。
传真机突然吐出裴姿的字条:「游戏该结束了。」
盛轶抹了把脸,掌心满是威尼斯红颜料的腥气。
窗外的电子屏正在播放突发新闻:影后裴姿宣布息影,与恒远集团三公子婚期定在下月初八。
雨越下越大,她终于想起第一次见到裴姿的场景。
那件黑色羊绒大衣内衬上,其实绣着恒远集团的徽章暗纹——从始至终,她都是裴姿反抗剧本中最称职的配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