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文远和闻明家顺路,有时候闻明上学路上或放学路上会碰见钱文远。
遇到的时候闻明通常和伍易洋他们一起,少数时候是闻明自己,但是钱文远每一次都是自己。
他们还经常一起吃饭,因为钱文远老是抢不着座,后来干脆就每次都自己去找闻明了。
有时候他们也会一起去超市,闻明还会让钱文远去看他们打球。
钱文远不会打球,自然也看不出什么门道,只能通过球进没进判断厉不厉害。
但是他看过闻明和胡景打球,知道闻明很厉害。
他十分认真地做一个观赛者,每当闻明进球的时候,他都会鼓掌,在一旁叫好,十分拉仇恨。
闻明发现,钱文远特别容易把别人的话当真,别人说什么信什么,每次他去逗钱文远,钱文远都无比认真地思考他的问题,于是闻明多了一项乐趣。
课间闻明又凑过来犯贱:“钱文远,我来考考你。”
钱文远看他,即便猜到不会是什么正经问题,仍然配合着问:“什么?”
“你知道‘一山不容二虎’吧?”
钱文远点点头:“嗯。”
“那么问题来了。”闻明问,“二山怎么样?”
钱文远疑惑地“啊”了一声:“二山......不容四虎?”
闻明摇摇头:“不对。”
钱文远一本正经地问:“那二山什么?”
闻明憋着笑说:“二山.....得六。”
钱文远:“......”
好一个二山得六!
他就知道!
闻明看着钱文远表情逐渐呆滞,实在觉得好笑,他揉了揉钱文远的头发:“怎么这么呆啊,哈哈哈哈......”
这也就是钱文远脾气好,换成伍易洋早就一脚把他踹一边去了。
随着闻明时不时犯贱,慢慢地他发现钱文远比刚开始话多了一点,有时候甚至还会主动和他开玩笑了,他觉得有点开心,这似乎意味着钱文远在慢慢地把他当成朋友。
因为钱文远这一点主动,闻明更找经常找钱文远了。
钱文远不愿意动,闻明要去哪里总要拽着他,理由是他天天在凳子上坐着,影响身体发育,长不高个。
钱文远没太遇见过这么热情的人,实在有点招架不住,但是无疑是开心的。
钱文远以前很少跟别人以前上学放学或者吃饭,他有点怕,怕尴尬,怕自己不会说话会让别人觉得无趣,所幸自己走。
他很怕自己路上会遇到不熟的同学,如果遇到了对方看见他,他会犹豫半天要不要和对方打招呼;如果对方没看到他,他就低下头赶紧走过去,假装自己也没看见,走之后还要舒一口气,好像自己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钱文远居然也会在放学的时候主动等闻明一起走了。
这个时候他才知道,原来有一个能陪自己上下学的人,一路这么有趣。
其实和闻明一起走的时候往往不是只有他们两个,而是还有孔炎桥伍易洋,有时还有其他同学,基本上回家是这个方向的都和他们一起走过,因为闻明总是话痨跟谁都能聊上几句。
起初钱文远会觉得不适,怕自己显得很呆,后来发现自己想多了,因为闻明并不会因为和别人讲话而忘记钱文远。
慢慢的钱文远也能和他们聊上几句,开开玩笑,甚至有时候钱文远会主动和人打招呼了。
闻明看着钱文远的变化,心里被油然而生的自豪感填满,好像他精心浇灌的小芽,终于慢慢开花了,他开心地不得了。
钱文远虽然相当慢热,但性格很好,熟络之后会发现,他其实很爱说,也很有意思。
他们都很喜欢他,但是少年人有时开起玩笑来嘴上没个把门的,无意间可能会有些伤人,但是钱文远脾气好,别人开他玩笑也不怎么生气,反而有时候闻明会觉得有些不舒服,帮钱文远说两句。
两个月,不知不觉间,闻明潜移默化地帮钱文远交了很多朋友。
和闻明他们一起走是非常愉快的,这意味着钱文远几乎每天都有节目看——他们路上经常进行一些,看起来有病的比赛。
比如路过一棵枝繁叶茂的树,对着垂下来的枝叶,伍易洋就会对闻明和孔炎桥说:“谁能摘到那个树叶,算你们厉害。”
他俩拒绝不了“算你厉害”这个诱惑,于是开始争相蹦着去摘树叶,就为了一句“算你厉害”。
每每这个时候钱文远都因为自己太过正常而觉得跟他们格格不入。
闻明和钱文远倒是不会约着一起上学,主要原因是,闻明起不来。
闻明只有上学第一天提前到校,也没有提前很久。
其他时间迟不迟到完全看缘分,一周五天大概会迟到三到四天,经常会在上课铃响前一秒跑进教室。
但是闻明还是很有责任感的,轮到他值日的时候,都不会迟到虽然晚一点但不会耽误干活。
因为这个陶毅不止一次说过他,闻明每一次态度都是“对不起,我错了,下次还敢。”
后来陶毅也不管了,只给他一个要求,别被主任抓到。
闻明表示没有问题,然后第二天就被大腹便便的教导主任堵在了教学楼大厅。
陶毅听说之后,喝了口凉茶,觉得自己应该败败火。
这一天闻明值日,他值日的时候上学路上一般会遇到钱文远,可是今天没有遇到。
闻明以为是自己今天来得早,可是等他值完日快上课了,钱文远仍然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