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冄冷着脸看地上的被撬开的锁。
压制修为的阵法是七阶阵法,那个叫‘云临’的只能是七阶修为。
还是魔修。
魔修,与祁不定作伴,首先排除了流言中‘复活’的君临。只是那一个个魔界城主争权夺利,最高修为只有六阶,哪来的七阶魔修。
难不成是哪家门派大能入魔?
‘流光’的秘密已然说出去了。
他愈想脸色愈发黑沉,唯一的把柄只剩下那《仙魔记》二卷的秘密。风平浪静,三日过去,祁柳突然登门。
“在下只为一件事。”祁柳微微拱手,“听闻传言,在下的师弟在地牢之中。”
已经把人弄丢了的风冄:...
祁柳来来回回地想,最后还是迈不过心里的槛。若真的只有嫉妒,看着祁不定死亡并不算难事,只是不定是他看着长大,多少心疼,无论如何也无法坐视不理。
况且,风冄私藏大量禁书,他身为苍云上少宗主,先公后私方为正道。
“少宗主说笑了,哪来的流言,阁下的师弟不是被魔修所劫?”
祁柳垂眼,含了一丝歉意,伸手,深藏风冄衣袍的柳叶慢悠悠飘出来,落到了他的手指上,亲昵地贴了贴,又飞到发上去了。
“事出紧急,冒昧了。
已将此事告知师父,师父和各位先贤大能还等着不定报平安。”
祁柳的声音温和,说出的话却不怎么柔和,处处都是棱角,“希望王上能将流光之事尽数说来,交出私藏的《仙魔记》,将功补过。”
虽说溟北国的帝王是风冄,然整个大陆,大大小小的国家不知多少,却只有一个苍云上。
莫说祁柳只有五阶,哪怕祁柳只有三阶,只要他顶着苍云上少宗主的名头,走遍整个大陆,除了魔修,没人敢动他。
风冄的脸仿若调色盘,变了又变,最后只剩下僵冷,“《仙魔记》和流光之事,我会尽数奉上,只是我没做过的事、没抓过的人,如何交给你?莫不是有些强人所难了?”
祁柳:“是吗?”
发箍上的柳叶飘出,瞬间炸开,无数的柳叶将人的身影淹没。只不过,待祁柳到了地牢,却没看到记忆里的人。
被关在地牢的那四个人,都不见了。
他伸手,泛着光的柳叶顿时席卷了整个地牢,毫无收获。
是藏起来了,还是说,已经死了?
星星点点的柳叶从各处飞回,化作一片细柳,回到发上。
他说不上来此刻的心情,微微转眸,落到了背后的风冄身上,思绪复杂。
也许是被藏起来了,这里的修为压制阵法是七阶,四人都没有修为,逃无可逃。其次一入《仙魔记》至少要三日才会出结果,无法离开的。
祁柳盯着他,半晌,温顺道:“劳烦王上交出《仙魔记》了。”
算是一种妥协。
不能撕破脸皮。
《仙魔记》编写者在谬城,这是无可争辩的事,后续调查需要风冄的帮助和默许,一旦撕破脸皮,溟北和苍云上关系尖锐,麻烦会接踵而至。
而且不定的命还握在风冄的手里。
风冄知晓祁柳的想法,无法解释。魔道又出了个七阶魔修,与祁不定厮混在一起,此话一听,无人相信,只怕被人当成在做梦。
既然如此,将错就错。
那祁不定与魔修厮混,一时半会也不会与祁柳见面。先稳住祁柳再说其他。
“自然。”风冄一番权衡,心里琢磨着祁柳听到了多少‘流光’之事,“移步,这就将隐瞒之事尽数道来。”
这几日时间,君临每日都可听到叶逢和林幽的吵声,大多数以叶逢的威胁和林幽的服软结束。
祁不定更加怪异,话少,眠多,事事顺着他,经常来他的房间什么也不做,只看着他。
第四日寅时,君临就听到窗户被扒拉的巨大声音。少女从窗户翻进来,就见到君临已然坐起来,盯着她。
君临还当‘流光’终于要有动作了,可是一对上目光,就看出此人确实是叶逢。
“云临!”叶逢终于落到地面,压低了声音道,“林幽和李不灵都是假的,一旦看了《仙魔记》,我们的灵体就会被拉到书中,现在的林幽和李不灵都被附身了。”
君临说:“我知道。”
“我就知道...”叶逢的语调一变,“什么,你知道?”
其实很明显。祁不定最为明显,有些...过于热情了。
他一直在想背后的人所具备的条件,空间术、山神庙、熟知他和祁不定、谬城人、七阶、万年、并且熟知宿云微,这样的一个人不存在,可当发现祁不定怪异之时,一切都可以解释了。
并非是一个人。
“你是怎么出来的?”
叶逢脸色变得很差,她深呼吸一口气:“很难。要按照剧情走。但看书的时候,其实只看了起始,并不知后续剧情,需要揣摩原身的情感和性格,判断剧情中会做出的选择,在每一个节点做出合适的行动,最后归于剧情的结局,才能离开。
只有错一步,满盘皆输,永远被困。”
“其实可以把人拉出来。”叶逢提醒道,“每本书对应的是一个人,只要提前知道剧情,进到对应的书里,推动那个人按照剧情发展就好。”
君临只穿了一件外袍,目色冷淡,“能猜到,只想知道‘流光’为何如此做,为何要扮演?又为何将自己的神魂切成无数的小碎片?”
为何在山神庙逼他出手,为何想要让‘君临’重现于世,为何要正魔两道矛盾再起?
还有牧秾、叶川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