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他的想法几乎不谋而合。
晋夏听出景姝又在哄他,这熟悉的好不好听得他心头微软,他笑道:“好。”
二人缓步继续走了下去。
“王姬为何这个时间还要去宫里呢?”
“因为她让大王生出错觉,她是大王的靠山与后盾,绝不谋逆更不背叛。又给大王略施一些手段,让他惊惧夜梦。”
“你就这样直白坦率地告诉我吗?”
“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慕娘。”
“燕国未来会走向哪种模样呢?”景姝忽而开口,“会变成晴好阁设想之中的样子吗?”
话音一落,景姝就意识到或许面前人根本不知道晴好阁是什么,正要解释时就听晋夏开口道:“会的,慕娘。”
“长嬴,你知道?”
“一个不依靠屠戮与战争□□的世界,人人都能够过得舒心自由。”晋夏步伐稍顿,“晴好阁也是母亲设想中的社会。”
“我真希望这一切会变成现实。”
景姝抬眸看向一旁高悬的清月,思绪忽而飘落到那句他什么都会回答的话上,景姝垂眸开口:“那,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呢?”
同样的问题问出口,这次景姝的心却不再忐忑,更多的是好奇。
自己喜欢晋夏的原因并不复杂,因为他愿意将目光转向她,愿意去探究她的言外之意,哪怕她别扭又顽固,他也能看到她。保持着恰好的距离对她好。
那他呢,他为什么会喜欢自己呢?
“景姝,你还记不记得当年我们第一次见面?”
“那时候我觉得你简直跟我不是一路人。后来才发现你是同我一样会掩饰,不喜欢也要装作喜欢。后来成婚发现你总是能共情我,共情时月,共情辰娘,共情小厮,却无法共情自己。”
“相处日子一长,后来我居然发现自己在心疼你,心意是最难解释明白的,但我还是想要把那时的心意传达给你,景姝。”
听到这些,景姝释然地弯了弯唇角。
“我有个朋友,她喜欢说一句话。我曾问过她为何要那样说,她说因为想要表达心意,还因为确定可以被珍惜得到回应。”
“这句话我如今也想对你说,长嬴。”
“我们不要走散,无论怎样,都不要走散。”
“我是个混乱的人,长嬴。”景姝看着自己的掌心,“思绪总会乱七八糟,想法一天一变,遇到一点点问题就想躲起来,不敢轻易相信别人。真的很谢谢你,愿意陪我建立我的秩序。”
话音刚落,眼见晋府就在眼前。晋夏牵着景姝的手笑笑:“我心甘情愿。”
燕王宫。
王姬晋恣姗姗来迟,方才推开房门,只见来人大步上前几步握住晋恣的手腕,一句话说得零零碎碎没头没尾:“阿姐!阿姐你来了!冉正辜要杀我啊!他要杀我!!!”
略显神经质的语气伴随着草木皆兵惊弓之鸟般的动作,燕王的状态早就大不如前。晋恣看似垂怜地轻拍着燕王瘦弱嶙峋的肩背宽慰道:“大王莫怕,他不敢的。”
“不对!!!”
“替我杀了他,阿姐,替我杀了他……”
晋恣眸光暗了暗,话到嘴边突然却变成了:“大王,话到此处,我有件大事想要告诉您呢。”
“阿姐要说什么?”
一片漆黑中,帝王微颤的手指忽而死死拽住了面前女子的手腕。
明月如洗,倒映于晋府湖面,有风拂过,惊得一片涟漪。
景姝裹着被子看着一旁睡得齐整的晋夏,他眉眼生得极为漂亮,此刻哪怕睡着了也颇为赏心悦目。只是景姝此刻看着他的睡颜却没几分想要欣赏的心情,如今他醒了,凶手的事情他在三年前也已经查得清楚明白了。
当时在狭幽谷伏击月氏人,她便暗自猜测那并非月氏主力,只是当时千钧一发又没什么凭据。如今得知吞银案乃冉正辜所为,那么他的目的是什么?招兵买马或是购置军械,他总不能如此坐以待毙。
左衡当时前往姜国目的究竟是什么?
而那群月氏人既然与左衡私下有过联系,会不会与这吞银案的冉正辜也有联系呢?
寒山营只经一战,若当真对阵月氏大军,胜算又能有几分?
可无论景姝怎么想,自己的下一步计划似乎又是要离开晋夏。
景姝看着他目光沉了又沉,最终还是很慢地向他身边挪挪。
“慕娘,你有话要说吗?”晋夏微微睁开眼睛,话音里带了些低哑。
“长嬴,我在你面前总是言而无信,说过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但此刻我又想……”景姝话音未落,稍稍顿了一瞬,
“我又想回寒山营了。”
话音刚落,景姝心间五味杂陈。
“慕娘,就这一次,不去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