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明明已经在同一所校园里生活了十天,从前关之裕从没偶遇过宁遂,自从记住这位惹人在意的学弟是高一三班的宁遂同学后,不管是音乐课、午休还是晚饭后的休息时间,关之裕总会在学校某个角落找到宁遂。
从学生会活动室出来,关之裕看了眼时间,现在才比放学时间晚十分钟。
他从四楼走到三楼,不经意偏头看了一眼,高一三班的灯还亮着。
关之裕后退几步,直到回到楼梯边缘,他转身上了半层楼,站在楼梯拐角处。
又过了七分钟,关之裕如愿听到极轻的脚步声,他倒数几个数抬脚下楼,从楼道里窜出来的身影猛地后退半步,看清出现的是关之裕后,宁遂心有余悸地抬手拍拍自己。
“啊,吓死我了。”
关之裕绷着脸:“你总是走得这么晚。”
宁遂已经换上一副笑脸,他对关之裕弯弯眼睛:“做值日啦,做值日。”
一连三天都是他一个人做值日做到全校人都跑光,关之裕自行理解了一下,发问:“每周换一次值日生?”
“嗯嗯。”宁遂也自行理解了一下学生会会长的话,主动接道,“不过我应该每天都要这么晚。”
关之裕露出一个不解的眼神,宁遂没有过多解释,只半开玩笑道:“我爱做卫生,嘿嘿。”
关之裕沉默,视线越过宁遂停留在他们身后黑漆漆的楼道上,宁遂时刻注意关之裕的表情,他忽然向关之裕靠近了些,紧张兮兮地回头看了看:“难道说,学校是不能留到很晚的?”
宁遂攥紧了书包带子。联想到这几次黑夜中的碰面,关之裕忽然把零散的线索串在一起,脑海里闪过一个电光火石般的闪光,他顿悟。关之裕沉下脸,颇为严肃地点点头。
“对。”
宁遂果然高度紧张,又向关之裕靠近了一点,他频频回头看向黑暗,皱着鼻子垮着脸:“为、为什么?”
“……因为,”关之裕顿了顿,心理素质极强地乱扯,“学校建在乱葬岗上。”
不管是哪所学校,肯定都流传过这种恐怖传说,无奈宁遂真的信了,连嘴角都向下撇:“那怎么办?我……我必须这么晚。”
宁遂又向前挪了挪,他和关之裕之间的距离不过几厘米,关之裕看着他的发顶,几根手指把校裤揪起来缠拧。
“嗯……我,每天都走得很晚。”
宁遂噌地抬起头。对哦,最近他每天晚上都会碰到会长——
“我们可以一起。”仿若落下宣判槌,关之裕这么说。
“哇。”宁遂好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他两手抓住关之裕手腕,语气又夸张又真诚,“难怪你能当选会长。学长,你真好。”
关之裕的唇角不甚明显地翘起,立刻被他用全部心力压平,他的视线平移到身旁的楼梯上,关之裕平淡开口:“走吧。”
“好!”
宁遂满口答应。
……哼哼。才压平的唇角背叛主人意志,在黑暗中再次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