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小殿下,你先冷静一点,鹤归兄就是担心你会这么莽撞地去找他,所以才留下这张字条,你是定安的核心支柱,现在我们的军队发展得如此迅速绝大部分要归功于你,所以你一定不能出什么意外。”
“那我就要眼睁睁看着那蛮子将小公子带走吗?”宋述咬牙,冷声道。
“鹤归兄的纸条上写着让我们去找他师父,我们还是依鹤归兄的意思行动吧,你知道的,鹤归兄最不喜欢事情脱离掌控,现在的情况应该还在他预料之中,若是你去了,鹤归兄才要生气的。”
何渡字字在理,宋述也知道自己一个人前去非但无法救出小公子,还会打草惊蛇,到时让小公子平添烦恼。
但就这么算了吗?宋述压下心中愈来愈烈的火气,紧皱眉头,眼中尽是狠厉杀意,这北邦蛮子且等着,等他将他们一锅端后,必要让他千刀万剐痛不欲生,让他知道碰了不该碰的人是什么下场。
转身面对着何渡担忧的眼神,宋述死死抵着舌尖,吐出沙哑的寥寥几字:“走,我要北邦死。”
二人如何离开院子回到定安暂且不表,只知青峰居士收到信后连夜闭关,日夜揣摩星象变换,回信只让小殿下稍安勿躁,当务之急是壮大军队实力,才有救出荀定的可能。
宋述收到回信后只好压下心中无时无刻不在燃烧的焦躁,他实在无法忍受小公子不在身边安危不定的煎熬,但又不能任性地抛下一切。在外人看来,小殿下的决策越来越雷厉风行,作风越来越严苛,行军都透着股迫不及待的急躁之意。
且不说定安不再温吞行事作风在中原掀起了怎样的风波,荀定这边昏迷着被带上了离开的马车,马车日夜兼程,待荀定醒来,已是第二日夜晚。
他悠悠转醒,先是控制着呼吸节奏,再仔细倾听着马车中的动静,直到确认没有再捕捉到第二道呼吸声,才小心地睁开眼。
马车平稳行驶着,车内的装饰繁重,连床榻的罩帘都缀着翠玉的流朱,厚重的帘子遮住窗,他分不清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只是从微湿的空气中猜测应是深夜。
荀定知晓躲不过,而且身子竟然并不疲软,想是有人趁他睡着解了药性,他轻轻拨开帘幕,珠玉碰撞声清脆,引起了随行人员的注意。
一阵骚动过后,马车门被人推开,来人手里还端着托盘,荀定一打眼就认出了是图莫。
他叹口气,率先开口:“二王子,你究竟想做什么?”
“荀公子,我没有伤害你的意思,”图莫说着将装着精美食物的托盘放在桌子上,就想把着荀定的手臂扶他下来,“我只是怕你反抗反而伤到你,所以只能这样带你出来,你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先来吃点吧。”
荀定躲开他的搀扶,理了理凌乱的外衣,顺便拢起披散的长发,才端正地坐到桌边。
图莫在一旁静静看着荀定的动作,待他坐定后,细心地将碗筷递上,殷勤至极。
荀定长出一口气,也没有和发酸的胃过不去,认命地端起碗筷静静吃起来。
食不言寝不语,荀定安静地吃着,图莫也不打算走,就这么痴痴地看着他,心下一阵一阵冒着泡,咕噜噜泡得他的心发软。
待荀定放下筷子,端方地擦拭嘴角后,才慢慢开口:“二王子,我于你来说并无用处,北邦风云变幻,若你真为我好,就不该将我置于这样的险境。”
“荀公子,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图莫喟叹,“没有人会冒着得罪国公爷和定安城的风险加害于你的,这样只会加快自己灭亡的速度,你在北邦可也是个香饽饽。”
“所以二王子也是为了拉拢我吗?”
“也算是吧,”图莫苦笑,“你知道我的处境的,看似烈火烹锦,实则就如空中楼阁一般,推一下就会粉身碎骨……”
“但是,”图莫声音渐渐变小,抬眼直视着荀定,“我对荀公子的爱慕可是真心的,没有半点掺假,若我功成,会与荀公子共享我的荣华。”
吹水谁不会,荀定默默想,现在只是需要他,所以将话讲得这么好听,若是真功成名就,怕是第一件事就要清算功臣,免得权力与名声分割过多。
但他没有直说反驳图莫的想法,只是轻声笑着:“二王子的真心暂且不说,这样类似绑架的行为可不是请人帮忙的态度。”
“我,我没有那个意思,只是荀公子一定不愿和我回北邦,方才出此下策。”
“……”你也知道我不愿和你一起去北邦啊。
眼看说不通,荀定打算换一种方式问:“那二王子究竟所图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