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谢知衍心不在焉,用余光寻找某个身影。
刀疤暗骂了句,拿起桌角的圆盘,“这个圆盘是用来加筹码的,待会发牌机会提示,每人最少注入200积分,赢到最后的人会得到注入的全部积分。”
四座皆满,红灯亮起,发牌机振动,宣读规则。
“牌种,心计牌。参与人数,4。”
电子屏依次放映牌面,随着规则变换。
“牌堆中共有6张Q,6张A,6张K,2张王。每轮随机发牌,每位玩家持有其中的5张,只有玩家自身能看见每张牌的类型。每轮的主牌将从Q、A、K中随机产生,王可以代替这轮主牌。”
“玩家将依次出牌,每轮可以选择1-3张出牌,也可以选择质疑,发牌机将验证上位玩家打出的牌,是否符合此轮主牌。”
“符合主牌,质疑者接受惩罚,反之,出牌者接受惩罚。”
三人组的视线交汇,不怀好意地朝谢知衍笑,贪念完完全全写在脸上。
谢知衍垂眸看着发牌机,运气、说谎,算计,在这牌种集齐。三人的想法也很好猜,利用规则针对他,从而得到他身上的积分。
滴的一声,无感情的声音提示,“值得注意的是,每轮产生的6张主牌中包含一张恶魔牌,恶魔牌只能单出,质疑恶魔牌,除出牌者之外都需接受惩罚。”
四个圆盘数字亮起。
“圆盘为筹码存放处,每位玩家需往里注入至少200积分,也可以用其他条件或物品抵押,每轮惩罚从圆盘中抽取,初始概率为25%,即抽到筹码的概率。未抽中,概率累加,抽中则视为淘汰。”
“淘汰其余玩家,留到最后的玩家视为胜利,获得全部筹码。”
洗牌的声音从机器内传出,“现在,请玩家注入积分。”
四个圆盘报出了200积分注入成功的语音,红灯转化为绿灯,发牌机底座推出一叠牌,电子屏滚动。
游戏开始,本轮主牌Q。
谢知衍拿起他面前的五张牌,3张A,2张K,也就是说6张Q、2张王,分散在另外三人手里。
“……”
胖子已经打出了一张牌,刀疤催促他,仿佛势在必得,“怎么了?现在想反悔也来不及了。”
谢知衍掀起眼皮,肯定道:“我从不后悔。”
他随意打了一张出去,发牌机将牌吸入内部,刀疤迫不及待地做出选择,“我要质疑。”
*
红帘掠影,包间往下看去,恰好是谢知衍所在的牌桌。
衍坐在包厢的软沙发上,作为局外人看得专心致志、津津有味。
白泽抛动铜钱,故意从他面前夺回,拖着嗓子,十分欠揍地揶揄,“你宝贝运气这么差?你买那么多隐形药水干嘛用的?他都输了两局了,你真坐的住啊。”
衍看都不看,怼道:“那你替他下去打,输了把你积分全给他。”
白泽别过头,铜钱上红线缠绕,被人捏在指间把玩。他轻啧两声,“没意思,我们衍大人早就知道结果。”
红帘被一只手拂开,浮夸的顶灯洒下光亮。面具在光线下亦鬼亦傩,亦正亦邪,犹如他的佩戴者般。
楼下的青年淡定出牌,映到衍的眸子里化作温柔,他开口却带着极致的冷意,好似来自远古的冰川,“你算出的结果还是没变化吗?”
红线绞裂铜钱,勒出血痕。白泽喃喃自语,“又断了。”
衍不曾看向他,但白泽知道这家伙现在非常地认真,一点惹不得,收了嬉皮笑脸,正色道:“没变化,你要算的那个人……”
他的目光落在下方的青年,他的言语似是命运的一环,“哪次都是,我估计再算也是。”
“死局,从未改变。”
衍没出声,也没动,可他不高兴。白泽和他打交道那么久,他对衍也有所了解,“你我都是万恶池爬出来的恶鬼,命运是躲不开的,我想你比任何人都……”
“清楚”两个字被飞来的匕首堵了回去。
衍摘下了面具,注视着白泽,“我把你从万恶池捞出来为了什么,我想你比任何人都清楚。”
白泽沉默地看着衍,他的平视仿若上位者的威压,他一时分不清衍和差点杀死他万恶池谁才更可怕。
一秒钟后他得出了答案。
衍更可怕。
任何情绪都藏在他冷静的表情里,骨子里的疯狂和爆发出的攻击性都被绝对关押在理智当中。
比如现在,衍说:“躲不开?”
“那就把命运踩在脚下,踏着走过去。”
能牵动他的人坐在楼下。谢知衍成功输掉了第三把,面对三人组的冷嘲热讽只是笑了下。
胖子第一次见到比自己还傻的人,摇了摇头。头巾瞧着谢知衍,满脸不屑,“你还有多少积分?”
谢知衍把手放在了圆盘,“8000,够陪你们玩。”
刀疤总觉得有诈,想带两名小弟离开,正要说话被机械音打断。
“1000积分,注入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