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他恶毒,倒不如说自己昏聩。
“刮花他的脸,踩断手骨,囚入断头崖,任其自生自灭。”姬玄羲的眉眼带着冷意,平淡地对这雪意道。
“是。”雪意起身,淡淡地看了一眼曹芃,唇边勾起一抹冷笑。
王上既让她动手,就是下重手,不必留情的意思。
不然有刑堂主在这,轮不到她!
雨堂,我也替你出一口气。
雨堂虽还不曾从迟暮城归来,但她一回来就会是她的死期。
还是最难看的死法,谁都清楚。
她糊涂,就为了这么个......贱人。
雪意从思绪中快速脱离出来,迅速碰了几下机关,曹芃便被铁链从水中拉起按置在墙上,在他身前瞬间升起一块平地。
雪意纵身一跃,立于平地之上,脸上带着冷酷。
“姬姐姐,不要!”曹芃惊慌失措,泪眼婆沙。
姬玄羲留在原地按耐着恶心和不耐继续看着曹芃演戏。
平日里她从不观刑,刑罚于她来说不过是获取情报的手段,看着落败之人受刑,从不会给她带来畅快,不过是虚度光阴罢了。
可今日不同!
“动刑,堵上他的嘴。”姬玄羲轻喝道。
如今这般光景竟还在她面前做戏。
姬玄羲略感疲惫,就是这个她不过见了几面的人在竟在她王府里翻云覆雨,是她......不是。
姬玄羲眼神冰冷,用力握了握拳,她必引以为戒!
“是!”雪意恭敬道。
雪意出手毫不留情,拿出随身携带的刀片,在曹芃脸上用力划下一刀。
她划得很慢,出手又重,曹芃不由得惨叫连连。
雪意双眉一挑,轻轻邪笑,这就受不住了?
不过是个开始罢了,她抬手封了他的哑穴。
随即继续动手,一刀又一刀,不紧不慢。
暗卫对刑法的掌握程度不比刑堂低多少,雪意更是个中高手。
百威知道,虽刀刀不见血,可那刀痕深到大罗仙丹都让他恢复不了原貌。
直到曹芃的脸上再也找不到一块可以下刀的地方,雪意才停下。
刀痕处的血一点点渗出,和曹芃的眼泪混合在一块儿。
雪意看着,微微一笑,显然对自己的杰作非常满意。
心想着应该把那只小狼狗带过来看过,他才会明白自己平日待他有多仁慈。
可惜只怕没机会了,晨时他要回到王君身边去了,日后不想方设法报复她就算不错了。
雪意轻轻叹息一声。
曹芃一双眼睛则用力瞪着她,眼中除了浓重的恨意,还有惧意。
这就是个魔鬼!
雪意毫不在意,从铁链上解下他的一只胳膊,用力一扭,便脱臼了,再一折,手腕也断了,她随意扔在地上。
再解下他另一只手,如法炮制。
曹芃即便是不得说话,也因极大的痛楚呜咽起来,泪水直流。
姬玄羲的思绪却回到前几日,她看到沈星辰卷缩在地上,黑发披散,遮住了他的脸,让她看不清他的神情。
可他纵是指骨全断,也不曾发出一点声音。
站起来后,她见他脸色虽惨白如纸,可依旧从容。
姬玄羲突然明白了,沈星辰心性坚韧,和其他男子不同,从不呼痛,却不代表他不痛,不委屈。
他只是将一切都当作是她的命令,所以以平静的表情一忍再忍罢了。
既如此,又怎知他受了多少委屈,只能自己在深夜里黯然伤神;又怎能要求他拿起放下,温顺如初。
况且,一个孩子对男子来说只怕是全部了。
曹芃的又一声呜咽声让姬玄羲从思绪里脱离出来。
她慢慢抬起头,看向前方。
只见雪意单脚踩在曹芃的双手上,反复辗压,直至骨碎。
刑堂主一看便知道,日后无论何种医治,那双手连筷子都拿不起来。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风冷面色冷然,仔细的看着。
“可以了,押到断头崖去。”姬玄羲终于开口。
曹芃早已因剧痛昏迷过去。
姬玄羲眼神一暗,纵身一跃,立于曹芃所在的平地之上。
她屈身,伸出手去,也不嫌他全身脏乱,轻轻地碰触他的脖颈。
少年的脖颈白皙又脆弱,一捏可断。
她在杀与不杀之间游移。
半响,她放开了手,站起身来,取过了帕子净了手。
死,不定是最好的归宿。
姬玄羲与一行人走出地牢,抬起头来。
天际才刚刚浮出了一小片鱼吐白,还不大亮,却足以让人拥有光明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