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辰在疼痛中忙去回想他说的上一句话,瞬间便明白是他的自称让王上怒意更重。
可是王上明明都默许了一年多。
此时,自然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他放软语气,道:”臣侍错了。“
姬玄羲神色上毫无变化,也不应声。
沈星辰却明白这是让他自己说下去的意思。
“臣侍不该私自进宫,理应待在王府里,不将自己置入险境。“沈星辰道。
姬玄羲冷冷的勾了勾唇角,道:”王君这么轻飘飘的一句糊弄谁呢?“
星辰原可以向她解释他的顾虑,他对利弊的判断,可他只是这么轻飘飘的说了这么一句,摆明是来搪塞她的。
若是时间倒退,他照样会这般做。
且他认为他自己做对了,赌对了。
可若是没赌对呢?她赶去皇宫领尸体么?
不得不说真是一报还一报,曾经她这么赌之时,母皇也是恨铁不成钢。
到底是在乎的人。
姬玄羲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站起了身,走到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他眼眶都红了,也不知是疼的,还是委屈的。
“收着泪。沈星辰,本王是太过纵容你了么?让你这般不知天高地厚,仗着你自己那点聪慧哪里都敢去?“姬玄羲一字一顿的问道。
面上不显,但心中显然是怒极了。
沈星辰垂了眼眸,不答。
“说话。“姬玄羲伸出手抬高了他的下巴。
“王上曾说过,重在果,不在因。“沈星辰看着他道,眼中明亮。
显然先前的一步步退让也让沈星辰到了顶点,他选择了反击,他平静道:”无论缘何,臣侍平安回来了。这便是果,臣侍做对了。“
她的王君用她曾经说过得话,来反击她,偏偏她还回不得。
姬玄羲只觉得气血上涌,左手紧握成拳。
何曾有人能让她暴怒至此,还不得发泄出来?
是,她是在朝堂中说过这句话,想必母皇当时的感觉便如她今日一般罢。
明明暴怒,明明想重重罚他,却舍不得。
“王君怕是书读得太多,连男诫都忘了,那便罚抄十遍罢,明日晨时呈上本王的案头。什么时候抄完什么时候用晚膳。“姬玄羲克制着自己的怒气,轻描淡写道。
说完便拂袖走出内室,恰逢黯十九端了膳食进来。
他分明是听见了姬玄羲的吩咐,恭敬跪下来道:“王上息怒,这是…午膳,王君午膳未用便进了宫。“
冬日的天暗的早,白日又阴,显得天色更暗了。
无论如何,此时说午膳都太过牵强了。
难为黯十九为了递给姬玄羲一个台阶下,硬是说成了午膳。
姬玄羲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道:”还不端进去?“
说罢,或许是自觉朝夕令改,太过无脸,拂袖疾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