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几日后的小集会,谭希桃发现火翎身上那股子像是随时都准备揍人的人味儿,神奇地回来了。
与此同时出现的,还有火翎宛如偷情一样整日鬼鬼祟祟的行踪。
谭希桃心如死灰,只觉得他这便宜弟弟估计是哪根神经彻底搭错了,以后三界的重任....啊,想想就觉得前路一片灰暗。
而知道了一切始末的玹若真人只觉得身心舒畅。
终于有人懂得她这些年的苦了。
玹若真人一嘚瑟,她那嘴上便也开始没个把了,
很快就被周围的一群人精给瞧出了端倪来。
要不怎么说昕音仙尊有先见之明呢?
没过多久,就有人从火翎逐渐变得像人的举动和玹若真人的只言片语中明白了一切始末。
一想到自己平日里那个讨打的同事,竟然是他们名义上死了的顶头上司假冒的 ,众人就只觉得后糟牙都开始隐隐发痒。
“昕音人呢?”呼云撸起袖子,“这混账东西诈死了这么多年,让我白白伤心了这么久,我非要撸秃噜他的毛不可!!”
“别造谣。”从火翎人的身后伸出来了一个圆溜溜的猫脑袋,昕音瞪着呼云“我是真死,不是诈死。”
昕音的死,说是诈死,其实倒也不算。
毕竟昕音原本的躯体,确实是真的被永宙给杀死了。
他如今的状态,其实也不大能算是真的活着。像这样由法则形成的特殊存在形式,究竟能活多久也很难说。
难保哪天碰上了怨气冲天的谭希桃就功德圆满升天了,成为被怨气送走成神的第一人。
而刚死时的那些年月,昕音也没闲着,仗着自己是一团怨气凝成的虚体,不容易被人瞧见,成功的混进了钢铁堡垒中,一过就是五六年。
虽说并搞不清具体都做了些什么,但是可以清楚的一点就是,绝对没干什么好事。
钢铁堡垒先前那几次扇贝似的逃跑,应该跟昕音脱不开关系。
从钢铁堡垒回来后,昕音便第一个找到了玹若真人。
彼时的玹若真人,正在对着星宇影舞团逐年下降的财务报表愁眉不展,一抬头就看到了团忽明忽灭的人影,还隐约长着昕音的脸。
她还以为自己是碰上了什么冤魂索命。
但是再一细想,自己怎么都还算是个合格的下属,昕音再怎么死不瞑目也该找被昕音当成工具人的自己。
算命的就是算命的,即便是被疑似厉鬼的东西上门索命,玹若也依旧淡定地拿出了星罗算盘,开始尝试着给鬼算命。
“别拿你那破算盘了。”昕音气若游丝,“快把乘黄之角拿来给我,我快凝不住实体了。”
玹若只能不情不愿的取出了宣渺的魔人偶。
“乘黄之角只有这一个,你能死而复活的机会也就这一次。”玹若好心警告,“下次你要是又将这乘黄之角凝成的魔人偶给弄粉碎了,可就真没壳子了,这辈子都只能当个贴着地面飘的虚体游魂。”
昕音:“少废话,你当我真的很稀罕这充满了诅咒的玩意儿吗?没这玩意儿我又不是活不了,顶多是凝成实体的时间再长一些。要不是你把这东西藏进了宣渺模样的魔人偶里,我早五六年前就能活蹦乱跳了。”
玹若深深地闭上了眼,以免自己磨后槽牙的举动过于明显,被昕音给看出来。
要不是为了将乘黄之角这带着注孤生诅咒的缺德玩意儿彻底消灭,她哪需要受这么多窝囊气?
“行了,赶紧变回你自己的模样去。”玹若疲惫地睁开眼,“捏脸对你来说应该很容易才是。”
玹若看着那本应属于宣渺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不由得觉得脊背发凉。
玹若真人隐约有了些不祥的预感。
“不。”重新拥有了实体的昕音往躺椅上一靠,颇为无耻的展颜一笑,“我接下来要用宣渺的身份生活。”
玹若真人不干了:“你用宣渺的身份,那宣渺怎么办?”
“藏起来啊,藏轻灵秘境里,气死那些还没死绝的长老们。或者单独建个宅子当金丝雀养起来也行。”
昕音仙尊真是不管过了多少年,都如此变态。
玹若还没有变态到昕音那个份上,自然不可能真的将宣渺藏在宅子里当金丝雀。
没哪只金丝雀能从早到晚扯着嗓子能叫八百声“老大”,将人耳朵都叫出茧子的,真有那玩意儿也该叫金丝鹦鹉。
可是,这个世上,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改变昕音的决定。
即便是已经变成了不明能量形式的昕音。
玹若真人白日里在“发展会”受了假宣渺的窝囊气,还得时不时抽空将真金丝鹦鹉宣渺放出去透透气。
日子过得可谓是水深火热。
如今,既然昕音的身份已经被拆穿,自然就不能继续披着宣渺的皮作威作福。
而昕音毫无身为一个变态的自觉,没了宣渺的假身份,他就干脆破罐子破摔地将自己变成了猫身,试图将自己伪装成一个吉祥物,而非是一个借尸还魂回来的昕音仙尊。
得知这一点的碧之,一通狂喜之下大脑崩坏,兴高采烈的准备跑去火翎那里烧三炷香感谢天恩。最后的结果是,差点被火翎在脑袋上用火球直接烧出三炷香来。
“所以你在当仙主的那些年拼命散德行也是为了吸收怨气?”呼云毫不在意地捂着头上被烧秃了一片的头顶,好奇地看向了招财猫似的昕音。
能再次看到昕音软软萌萌的猫身,呼云死了都能瞑目。
“不仅是为了吸收怨气,也是为了缺德啊。”昕音从善如流道,“这才过了多少年,你就连我门口那颗功德树都忘了么?”
是的,永宙在打赌时,一定没想到有人能厚颜无耻至此,将缺德当成业绩来考核。
议事厅里多了一只橘猫,众人早已是见鬼不怪。
除了百折不挠,屡败屡战的呼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