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不可能是茴香酒吧?可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有关苦艾的东西——
“我不知道,先生。”哈利小声而清楚地说。
他的脸又红起来了。
“啧,啧,”斯内普嘴唇弯出一个冷笑,忽视了赫敏高高举起的手臂,“名气显然不代表一切。让我们再试一次。波特,如果我要你给我找一块牛黄,你会到哪里去找?”
什么是牛黄?
哈利似乎有同样的疑问,但他没有再把目光转向我和罗恩,而是直直看着斯内普,丝毫没有发觉自己的耳尖都已经涨红了。
“不知道,先生。”哈利说。
我对着角落里东倒西歪笑作一团的马尔福、克拉布和高尔翻了个白眼。真不明白有什么好笑的——要是他们来回答,肯定也什么都说不上来吧?
“我想,你之前一本书也没有翻过,是吧,波特?”斯内普轻蔑地微笑着,声调依旧冰冷。
这么说未免太不公平了——八月里,哈利明明在我们家的起居室把所有课本翻了个遍——整个教室里,只有赫敏会把那些书都背下来吧——
斯内普没有理睬赫敏颤抖起来的手臂,继续问:“波特,说说舟形乌头和狼毒乌头有什么区别。”
赫敏腾地站了起来,手臂笔直地指向地牢天花板。
“我不知道。”哈利小声说,眼睛依然直视着斯内普,没有挪开分毫,“不过,我想,赫敏知道答案。您为什么不问问她呢?”
教室里响起零星的低笑。西莫冲哈利挤了挤眉头,又望向教授,示意哈利去看斯内普板得更厉害的面孔。
我不忍地闭上了双眼。
很明显,斯内普教授只是想让哈利难堪而已。他才不会管到底有没有人能说出正确答案呢——他知道几乎没有人能够回答这些问题。哈利肯定也明白他的用意,所以,这种往枪口上撞的勇气固然令人佩服,但是……唉,也太壮烈了些……
“坐下!”
斯内普教授朝赫敏怒气冲冲地喊道。
“让我来告诉你,波特,水仙根粉末加上艾草可以配置成一种效力很强的安眠药,就是一服生死水。”他语速快得像在吵架,带着怒意对哈利恶狠狠地吐出句子,“牛黄是从牛的胃里取出来的一种石头,有很强的解毒作用。至于舟形乌头和狼毒乌头,它们是同一种植物,也统称乌头。明白了吗?你们为什么不把这些都记下来?”
我们已经被他的恶劣态度吓得屏息静气好一会儿了,闻言赶紧摸出羽毛笔在羊皮纸上写起字来。昏暗的教室里一时间充满了笔尖和纸面摩擦的细微沙沙声。
哈利抿着嘴,一言不发地往笔记本里添上刚才斯内普那几句话,下颌线条从侧面看起来硬邦邦的。我张了张嘴,正想说话,魔药课教授的声音又在沙沙声中响起来。
“波特,由于你顶撞老师,格兰芬多会为此被扣掉一分。”
“哈利……”我看了看右边那人略微泛红的脸颊,不知该怎么安慰他。
“我没事。”他试图朝我扯一下嘴角,可扯到一半就马上落了下来,“真的没关系。好了,我们现在要分组熬疥疮药水对不对?你快过去熬药水吧,我看到赫敏在捣毒蛇牙齿……”
我扭头一看,一头蓬乱棕发的小姑娘果然已经在研磨毒牙粉末了。
“我们还需要蒸过的鼻涕虫,还有两份干荨麻。”赫敏放开药杵,把挡在眼睛前面的头发往后拨了拨,“记住鼻涕虫不要去掉触角。”
“哦,好的……”我赶紧转身,在一堆材料里翻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