蜚零眉心一跳,心底猝不及防地冒出一种莫名的情绪,说不出来什么感受,只知道自己并不排斥。他不动声色地呼了口气,抱着半夏走了过去。
“到底怎么回事?麦冬他什么时候会醒?”潭音见半夏反反复复地把了好几次脉,最后皱起眉头,不由就急了。
“没事,没事。”半夏示意蜚零可以抱着她站起来了,“他没中毒也没受伤,就是累了,应该是之前用了弥泽珠的缘故,睡一会就好了。”
潭音不放心:“你灵力禁锢,能准吗?”
半夏听闻她的顾虑,呼啦一下炸毛了:“你居然怀疑我的实力?阿音你怎么想的?我可是天地灵草,生来便会妙手回春,区区一个把脉,还能失了准头?”
“你皱眉了。”
“我,我……”半夏有些词穷,她皱眉是因为麦冬毫发无损而感到不爽,可这哪能让阿音知道,支支吾吾半天,她才勉强寻了个借口,“那是蜚零抱得我不舒服。”
蜚零:“……”
麦冬是在深夜醒过来的,一睁眼就看见潭音笑了。
潭音向来清冷无比,但在他面前却也是常笑的,只是麦冬从未见到她这样笑过。一双剪水秋眸里蕴着几缕愁云,在烛光的映照下,长且浓密的睫毛挂落了一层阴影,更显得她眉眼间有几分无助,可她弯起的眼角眉梢却缀了点点笑意。
简直是楚楚动人!
难得见到自家媳妇柔弱的一面,麦冬不由心尖一软,哑声道:“吓到你了吧?没事,我好着呢,就是太困了而已。”
潭音见他确实气色好转,心中稍安:“你身上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没有,我现在神清气爽,感觉特别好。不信,你看。”麦冬忙不迭地起身用行动来证实自己所言非虚,“你夫君我厉害着呢,当年困在剑崖好几天都完好无损,你忘了?”
“好,那我们来谈谈关于陆欣的事。”
麦冬嘚瑟的表情顿时一滞,他看着潭音恢复了清泠泠的双眸,心想现在立刻躺下装死还来不来得及?
“你见过陆欣,在她死后。”潭音直接肯定地给了陈述句后,又问,“为什么去冥界?”
麦冬低下头,用手指戳了戳腰间的荷包,默了好一会才开口:“我其实是想去见识一下涿光山的禁地阵法,听说特别繁复精密,你也知道我一向对这些很好奇的。但是那天出了点意外,一不留神我就掉进冥界了。”
潭音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真的?”
麦冬一本正经地点点头。
“跟弥泽珠没关系?”
麦冬闻言,很坦然地否定:“没有,弥泽珠可是神农留下的是疗伤圣品,跟冥界压根搭不着边。”
“跟我的病也没关系?”
麦冬心里一虚,差点没绷住表情:“……也没有!”
潭音若有所思地盯着麦冬的脸,片刻后淡淡地换了个话题:“陆安的事,我还未告知蜚零,由你去说吧。”
麦冬见潭音不再追问,暗暗地松了口气,随后懒洋洋地往床上一摊,朝身旁拍了拍:“不急,我先陪你躺会。”
“我不累,我……”潭音还未说完,一枚讯符破窗而入,她一个侧身反手击散,屋内顿时响起姜不与的声音:“冬冬啊,该起床了。”
麦冬‘哟’了一声:“居然用了讯符,看来情况不妙啊。走,咱们去喊蜚零起床。”
不料,他一打开房门就看见蜚零早已伫立在门口:“守着我房门干嘛?这么担心我?”
蜚零:“……”
“呸,不要脸。”站在后面的半夏一脸嫌弃地睨了麦冬一眼,转而对蜚零说道,“我就说得破门而入,你还死活拦着,呆子!”
蜚零唯恐麦冬跟半夏掐起来,忙说道:“麦冬师弟,你能醒来真是太好了。我刚收到家师的传信,南汜林有异动,他召我速归。”
麦冬突然间有点心酸,别人家的师父啊,同样召回徒弟,看看姜不与都传些什么鬼东西。
“我本想临走前问一问潭音师妹关于陆安的事情,可你设下了隔音诀……”
“半夏太吵,我特意设了隔音诀,你下次可以用讯符。”麦冬拉着潭音在桌边坐下,对蜚零说道,“坐吧,我跟你说下陆安的事。”
有八卦可以听,半夏立马将被麦冬挑衅起的怒火压了下去,乐滋滋地也跟着坐了下来。
麦冬并未将全部告知,他删删减减了地说了个大概。
蜚零听得神情凝重:“我得立刻回去禀报师父,先告辞了。”
半夏倒是泪水涟涟:“陆安的妹妹真是太可怜了。对了,你们就这样丢下陆安夫妇便回来了?不让他们入土为安?”
麦冬不太想搭理这根蠢草,拉着潭音走出屋子腾空而去,留下一句:“这么有爱心,不如你去埋啊。”
半夏跑出来喊道:“你们干嘛去啊?”
空中飘来麦冬的声音:“三桑谷。”
半夏脑海里顿时闪出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忙追了上去:“我,我也要去!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