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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夜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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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睢的落下的声音是纠缠在他心中的霖铃春雨,淋湿的心快要化成一滩血水。

掷在他身上的祈福绳是凌睢赠与慕九龄此刻最能与之共情,最能听到他内心隐藏起来的心声的第二个他。

那是他灵魂的分身,也是慕九龄求而不得的他。

那祈福绳上染过他的血,粘过他的身上的气味,注入了他的情感,难怪凌睢会觉得脏。

他原本就没有爱过的人,如今又添上了恨,无论那人做什么都会觉得是脏的。

慕九龄转身稳步走出去,王喜喟叹一声无奈从地上将那被抛弃的祈福绳捡起来,紧跟上已经走远了的主子。

深夜,慕九龄处理公务,尚未从御书房离开。

见他似乎并未把今日在凌睢那处发生的事放在心上的样子,王喜叹了口气,犹豫片刻,还是将那祈福绳从袖子里面摸出来,递到慕九龄跟前。

“陛下,这个祈福绳奴才今日给您捡回来了,这东西您还要留着么?”

慕九龄眼睛未从折子上离开半分,淡漠道:“拿去扔了吧。”

王喜蹙眉,缓缓收回了手,“可是陛下,这可是您亲手做的。”

慕九龄缄默不语。

当初慕九龄在街上瞧见了一家卖编织品的铺子,不经意走了进去,掌柜的让他挑选,他却执意说自己想学,要亲自编一条来送人。

但自小没碰过这种东西,学起来也生疏,编出来十根便有十根都不如意,那段日子每日在刑部办完公事后,便会来这铺子同掌柜的学习。

后来编成了,便让王喜送去寺庙里面开光,方才拿出来给凌睢系在了手上。

王喜叹了口气,转身带着东西退下,行至门前时却突然被慕九龄叫停了脚步。

“回来。”他道,“……放在这里吧。”

王喜:“是。”

次日,凌睢只听宫里的人说今日慕九龄出宫了,他并不关心他出宫去做什么,只觉得慕九龄不在正是老天赏给他逃跑的好机会。

可不巧的是,今夜却下起了雨,可即便是没有天时地利,人和到底是有的。

是夜,凌睢将下人都打发去歇息,正望着窗外潺潺雨水,凌意却突然从外头进来,走至灯盏前,将烛火熄灭,伪做凌睢已经睡下了的假象。

一道雷声打下,凌意神色凝重:“哥,是时候该走了。”

在黑暗中,凌意看不清凌睢的表情,只听他干脆地应道:“走。”

夜色浸透长廊,两人一前一后奔走在长廊之下,凌意攥着凌睢的手拐进夹道。

“当心!”凌意抬手止住凌睢,夜太黑了他差点就撞在了廊柱上。豆大的雨水滴落在琉璃瓦上,噼里啪啦作响,凌意拉着凌睢从回廊内冲出,撞进了雨幕里,身后锦醴殿的红色宫墙在暴雨和惊雷的映衬下逐渐模糊成一抹幽暗的红色剪影。

啪嗒啪嗒,两人的脚步声似比这雨水下的还要急,一面狂奔。却突然瞧见了远处侍卫提着宫灯的身影行走在宫墙上,那昏黄的光晕被雨水染成了狰狞的旋涡,眼看着那群人就要转过弯来,将夜中逃跑的两人抓个正着。

凌意急中生智,攥住凌睢,“走这边。”

一个转身两人躲进草丛里,那群侍卫的身影在雨幕中由虚至实,领头人道:“方才像是听到这里有声音传出,莫不是又是哪个皮痒了想要逃出去的宫人,给我之下找!”

凌意感受到了身旁的凌睢微微一惊,按住他的手臂,摇了摇头,随后从腰间摸出浸了桐油的麻布团扔向远处的宫灯,火苗顿时在雨夜里炸开,烧的噼里啪啦,惊起满院栖鸦。

侍卫寻声赶了过去,这时凌意二话不说,只望了一眼身后的宫墙,蹲下身子,“哥哥踩着我爬上去。”

凌意单薄的脊背在黑暗中拱成一道桥,助凌睢逃离这深宫囹圄的桥。凌睢或许从未意识到,在与旁人待在一块儿时,他总是被照顾的那一个。凌睢咬咬牙抬脚踩了上去,顺利爬上了宫墙,上去后不忘拉凌意一把,谁料双脚刚一落地,却听不远处侍卫高喊一声:“谁在那,出来!”

凌睢攥着凌意躲进了一旁的假山里,听那侍卫的脚步声凌乱错杂,看来并非是一人。

“不识好歹的东西,给我滚出来!”

“敢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逃跑,看你是活腻了!”

凌睢的脚嵌进了被雨水淋湿了的泥土里,稍稍动了动,便发出了细细碎碎黏腻的声音。

那群人的声音一步步逼近,火把的光芒灌满透了雨帘,光芒映在了假山上,领头人对旁边的人吩咐道:“你们去左边,你去那边出口处守着。”

凌意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双手紧攥着凌睢,指甲几乎嵌进凌睢的皮肉。

凌睢凝眸将他的恐惧吞入了眼里,他知道若是两人被发现了,慕九龄尚且会将凌睢的性命留下,可带他出逃的凌意就不一定了,况且他这么恨自己,若是让慕九龄抓到了凌意,怕是要让他亲眼看到凌意在自己跟前饱受折磨,以此来折磨他。

千钧一发之际,凌睢突然挣开凌意的手,毅然走出假山,他手持短刀,刀刃抵在自己的脖子上,鲜血顺着刀锋缓缓往下流,雨水冲刷着他苍白的脸,眼里写着冲不掉的决绝。

“都别动!你们若是敢动一步,我当场溅血,你们一个都不要想活。”

“这.....”侍卫们相视不语,

如今在这宫里头的人没人不知道凌睢的存在,民间也总有传言说陛下在冷宫里关了一人,而那人没人知道姓甚名谁,皇帝也未曾给他身份,也不杀他,只是将他关起来。

凌睢一步步逼着这群人后退,皇帝至今都未将这人怎样,侍卫自然也不敢轻举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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