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
杨颐再度抬头看去,眼里按耐不住的杀意几乎快要化为实质!
埋葬了那么久的事,还是让大疫发现了……
“对啊,神明。家主难道甘心就这样眼睁睁看着杨家数千年的基业毁于一旦?!”
大疫直接忽视了杨颐的杀意,吹捧道:“杨家供奉神明多年,如今杨家有难,总不能袖手旁观吧?一切应以家族基业为重啊!”
“哈、哈哈哈——”
杨颐听她说得天花乱坠,而后忽然仰天大笑起来,她好不容易平息了笑意,抬起手擦了擦眼角溢出的泪水。
然后对着大疫恶狠狠地说:“你已经坑害了我的一个女儿,还想对我另外一个女儿下手么?痴人说梦,要么你就直接杀了我,要么——就给我滚!滚啊!!!”
杨颐这态度倒是有点让大疫意外,她这样以利益为重的人也会关心自己的女儿吗?要不是前面的合作,她都快要以为这人被换了个芯子呢!
既然软的不吃,那她只好换个方式了,先击溃她的心理防线吧。
“哦?我吗?独独我坑害的吗?!”大疫煞有介事地指着自己问杨颐,脸上带着玩味的笑容:“如果不是你之前找了杨思有来做你女儿的替身,却又只是将她当做替身一般养着不管不顾,她也不会自甘堕落呀?”
大疫从她窥探杨思有的记忆来看,虽然这小姑娘胆小懦弱,但却一直期盼得到杨颐的关爱与目光,只可惜,她做得再好,替身也只是替身。
又加上她深陷泥潭,却没有杨苏侑逃离的勇气,于是只能选择堕落,随波逐流,与她们同流合污,最后落得一个在弱水之境里飞灰湮灭的下场,无人会记得这样一个杨家大小姐。
杨颐像是被戳中了疼处,脸霎时间惨白一片,嘴唇翕动着想要为自己出声辩驳,可事实就是事实,让她在这上面说不出一句话!
大疫看得出杨颐很生气,但这让她更兴奋了,她还以为杨颐这样的人是没有心的呢,不然怎么会放任自己用杨思有的命去钓楚情词呢?
那就再让她生气一些吧,让怒火将她的理智烧得干干净净。
“再说你另外一个女儿,叫杨苏侑对吧?”
“大疫!!!”杨颐再也安坐不住,发了疯似地冲上前去,双手狠狠掐住她的脖子,“你敢?!!”
大疫抬着头,不慌不忙地欣赏着杨颐脸上的表情,继续道:“你确定,她不是早已经死在了你手上了吗?就在你,决定将她献祭给神明的时候,她就已经死、掉、了……”
“你撒谎!!!她走了,她离开了这个不见天日的地方!!”杨颐加大了手上的力度,企图令大疫闭嘴。
可这并不影响大疫说话,她笑着说:“我撒谎?这可真是我听见的最大笑话!向来只有世人说谎的份,而我,只听她们藏在谎言后的真心话。”
“杨苏侑她已经、不是你女儿了,同样是你亲手抹灭了她……对吧?杨颐,一切的一切都不如杨家前途重要,这是她们对你的期望,而这点,我很钦佩你。”
听到这,杨颐已经是面如死灰,大疫的字字句句都像子弹正中她眉心,打得她无力还手,她神情恍惚,慢慢松开了手,两行清泪不知不觉地滑落。
大疫觉得时机到了,抬起手里的钥匙在她面前晃了又晃,“所以家主,要不要趁着还有余力,再为杨家搏一搏?你难道甘心杨家数千年的根基覆灭在妖管局这样后面搭的草台班子里?”
杨颐晦暗的瞳孔动了动,终于看向了那串叮当响的钥匙,而后慢慢抬手握住了它——她不能就这样让杨家毁在自己手里。
大疫露出满意的笑容,在杨颐握住钥匙的那一刻起,就代表,杨颐是主动接纳了她……强夺别人躯壳有什么意思?她要的就是别人心甘情愿地臣服。
啪——沉重的手铐掉落在车厢里发出一声脆响。
大疫成功附身杨颐后从车里一跃而下,看着倒在脚边的人扭了扭手,目光看向四周弥漫的雾气里,“杨颐,你和我是同类啊……杨苏侑,我会替你找到她的!”
这雾气是刚刚她为了来解救杨颐而动的手脚,好让迷惑霍安聿的队伍的视野,再利用那些誓死追随杨家的亡命之徒打她们个措手不及。
想到霍安聿,大疫笑着走向雾里某个方向。
“我是霍安聿,押送队伍遭遇突袭,请求支援……”满头是血的霍安聿一面护着已是奄奄一息的同伴,一面试图联系妖管局,满心焦急地她完全忽略了身后有一道鬼魅的影子靠近。
“霍安聿。”
“谁?!”
霍安聿握着手中武器旋即回过头,还来不及反应就被迎面而来的棍子敲晕了过去。
大疫丢下手中棍子,蹲在霍安聿身旁,抬手拨开她脸上的头发,“你也是落我手里了。”
说着,她慢慢掐住了霍安聿的脖子,试图用疫毒感染她,可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发现,她根本无法在她身上种下疫毒,这说明,她有着坚不可摧的信念。
“不愧是一直跟在那讨人厌的家伙身边的人,一样的令人讨厌!”大疫只好松开手,晦暗的眼眸盯着霍安聿沾满血的脸看了半天,然后又扯出一缕笑意,“那只能玩另一种游戏了。”
她将昏迷的霍安聿捆好丢上了车,留下一地狼藉,带着她驶离了这片迷雾笼罩的区域。
……
“这店大概明天也就要关门了,你那朋友怎么样了?”
“槿龄她身体比较差,所以我没让她出门,不过精神状态好多。你也联系不上陆拾离吗?我本来也喊了她的。”
几天前,李可心忽然给杨苏侑发了消息,说出来吃个饭当做酬谢。原本杨苏侑不想出来的,因为眼下到处都是大疫的病毒,她倒是不担心自己,她担心李可心这样的普通人。
但架不住李可心的数次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