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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中秋宫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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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我比试,我不用内力。”

逐风木着脸对她抬手。

林双“嗤”一声,道:“不用内力,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少自取其辱。”

逐风上前拦住她的去路,依旧木着脸,大有不罢休的势头,“天下第一,与我比试。”

作为平西王府暗卫之首,追月逐风的实力在同辈中也能排进前十,不过暗卫不能擅自抛头露面,纵使逐风自幼痴迷于武道,习成后也少有能打个痛快的时候,更别提到天坑大试去一试身手。

天坑大试可谓是江湖中人最向往的擂台,而每一届的胜出者更是同辈中人最渴望能交手的对象。遑论林双自出师以来就无往不胜,年前挞拔关一战,单挑逢仙门四位长老,让她声名大噪,之后一路打上天坑无一败绩,与她交过手的人无不称赞其武学造诣之高,未与她交过手的人更是跃跃欲试、心驰神往。

此时院中无人,逐风不用内力、只凭招式步步紧逼,林双总能三两拨千斤地轻松化解,她招式复杂、融汇多家,说是比试,更像是敷衍逐风。

逐风心头恼怒,两手回撤,成拳攻去,林双长袖一卷,单手接住他双拳反手一压,将人推出几步去。

“说了你不是我的对手。”

逐风看着自己的双手陷入沉思,喃喃道:“如果刚才我一手攻你咽喉,一手攻你腹部呢?”

话落他双手转换,一上一下袭去,俨然忘记防守,林双手中接住他一拳,上半身后仰,另一手化掌直击他的心口。

“只攻不防,死的更快。”

逐风坐在地上陷入沉思。

接下来几日,只要逮到有空,逐风就直接对林双出手,但每每都被她反打回去,逐风愈发痴迷起来,甚至沈良时还在也能跟林双动起手来,险些将桌掀翻了,沈良时捂着桌上的牌大声道:“要打滚出去打!”

林双回手一推,将逐风击退,收回手来摸起沈良时打出的牌,将所有牌放倒,道:“胡了。”

沈良时指着躺在地上的逐风道:“你们俩联合出老千是吧!”

小雨点在旁边蹦蹦跳跳地拍手,缠着林双教他,林双往他嘴里塞了一颗奶块儿糖,黏住他的牙才得以安静片刻,牌桌上的几人苦大仇深地掏出碎银子递到她摊开的手上。

沈良时龇着牙,如同要活吞了林双一般。

中秋宫宴,皇室宗亲、朝中重臣都要进宫赴宴。

今年的宫宴交到沈良时和晏嫣然手中操办,由新晋的裕妃和襄妃从旁协助。晏嫣然还是那副样子,三句话说不完就缠上来勾沈良时的衣带、拨沈良时的步摇,非要让沈良时当着满宫人的面训斥她两句才能安分下来,如此一来,宫中关于二人不合的传言越来越多。

“她简直就是有毛病,这么多人在她上来就拉我衣袖,你都没看到当时裕妃和襄妃怎么看我的,她现在是越来越会恶心我了!”

迦音正为沈良时上妆,在她额间描绘出一枚花钿。

林双坐在她身后吃葡萄,听到她的话顿了一下去,模棱提醒道:“或许她不是在恶心你呢?”

迦音在一侧为她插上一只镶嵌东珠的缠花金钗,又在后面为她戴上一对步摇,长长的流苏垂到她颈侧,犹豫道:“娘娘,我也觉得晏贵妃貌似不是在故意……刁难你呢?”

沈良时立即道:“怎么不是?从她进宫开始,每次见本宫不是努嘴歪眼,就是摇头摆尾!我都不知道她在炫耀什么!不就是比我年轻几岁又比我窈窕一些吗?”

林双借着铜镜看到她蹙着眉,气得白眼翻出二里地去,满头朱翠流光溢彩,叮当作响。

迦音又为她穿上枫红绣祥云的大袖外袍,替她整理好衣襟和腰间环佩。

沈良时在镜前转了一圈,问道:“好看吗?”

迦音笑吟吟道:“好看,娘娘最好看了!”

林双也附和道:“不错,比起在承恩殿的时候,天壤之别。”

沈良时被养回些肉,看上去总算不再是一阵风就能吹走的样子,脸也圆润起来,更显几分贵气,但又不会过分丰腴,体态正好,匀称有度,行走间能看到有致的腰线还是不及盈盈一握。珠光与金饰交映,那张本就动人心魄的脸上了妆后更如画中洛神,双目顾盼生辉,唇瓣鲜艳欲滴,让人忍不住想靠近。

林双从她唇上收回视线,摘下一颗葡萄连皮丢进嘴中。

沈良时问道:“今夜你要与我一同前往渭宁别馆吗?”

林双一向不去凑热闹,为防皇帝身边的人见到她,招来不必要的麻烦,今日也一样,她随意嘱咐了沈良时两句,就打算回屋去睡觉。

渭宁别馆比邻御湖,离嘉乾宫有很大一段距离,沈良时还要再检查一遍宴上要用到物什,因此宴前两个时辰就乘步辇前往。

日入时分,皇帝扶着太后缓缓入席,另一侧是挺着肚子的皇后,沈良时和晏嫣然坐在皇后下首,对面是以平西王为首的皇亲国戚。

殿中歌舞不断,阵阵夜风袭来,皇帝让王睬拿来披风,亲手给皇后披上。

“皇后要是累了,就和朕说。”

宋颐婕柔柔一笑,“多谢陛下。”

这一幕落到晏嫣然眼中,她勾着唇看向身侧的沈良时,却见后者端着酒盏聚精会神地盯着殿中献舞的妃嫔。

上首的太后突然道:“哀家记得,皇后和沈丫头的舞艺当年也是一绝啊!”

沈良时收回视线不说话,看上去倒跟害羞似的。

太后又道:“还是皇帝有福气,当年京城双娇都让你娶到了!不过你这些年苛待沈家丫头许多,日后要好好补偿才是。”

对面一名而立年纪的男子朗声道:“陛下福气好,咱们平西王可就不行了,年少时都在一块儿读书,如今大家膝下小孩都能跟着他学习骑射了,他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萧承安笑了笑,道:“大皇兄要是这样说,我以后可再也不教你儿骑射了。”

“太后您瞧瞧,他还恼了!”

太后笑道:“承安,这么些年你还没找到一个称心如意的吗?还是不愿领来让哀家看看?你看上谁家的姑娘尽管跟皇帝说,让他给你赐婚……上次那个魏国公家的小丫头,性情活泼,哀家觉得就挺好的啊!”

萧承安连连摆手,道:“多谢太后慈爱,不过这种事情还是随缘吧,可能臣这一生就是命中孤寡。”

“我看你就是太挑剔了,”太后斥责道,她扭头看向沈良时,道:“如今皇后在孕中,就由贵妃帮着张罗一下,看看谁家有合适的姑娘,给承安说说亲。”

沈良时颔首应下,只见对面平西王仰脖灌下一杯酒。

酒过三巡,殿中气氛渐入佳境,皇后言说自己身体不适,先行告退了,皇帝嘱咐王睬仔细将人送回凤仪宫。

晏嫣然偏过身来问:“姐姐怎么不带那个丫头来?她躲懒吗?”

沈良时夹起一块桂花糕的筷子“啪”一放,“你老盯着本宫身边人做什么?”

“陛下!陛下不好了!出事了!”

还不待晏嫣然回答,王睬连滚带爬进殿来,皇帝皱起眉,“出什么事了,慌里慌张的?”

“皇后娘娘小产了!”

林双瞳孔蓦然一缩,看向多寿,“如今人在哪儿?什么时候?”

“席间皇后身体不适由王公公护送先行离开,出去不到半刻钟王公公就跑进来说娘娘小产了,现下人正在渭宁别馆偏殿,太医正在诊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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