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并肩,刚走到县衙门口,南芝便停下脚步,看向身后,她身后的东方潜同样也是一脸狐疑。
“有怨气。”他悄然走到南芝跟前,眼底迷蒙睡意褪去,带上了几缕慎重。
“不怕你?”
南芝很是好奇,这怨念并不非常强烈,并非凶魂。可是,会有什么样的亡魂会不怕,并且还自个往县衙而来,如今他们二人在此,那亡魂还没有退缩迹象。
南芝好奇地探头去看那县衙门口。
县衙外站着一个干瘦的亡魂,亡魂肤色青黑,瘦骨嶙峋,来看像是重病缠身而亡的样貌。他身上衣着看着布料不菲,生前应该也是个小有家资的小财主。
一个念头窦生,看来,他们夫妻感情匪浅。
那看起来虚弱的怨魂同样也看到二人,他先是遥遥给二人磕了个头,随后拱手。
对二人道:“草民丁正业,见过县令大人。”
南芝看到这个怨魂明明伸出的双手手指都在颤抖,肩膀微微抖动,他应该是很怕的。可是,他当真就克服住了这股由魂魄深处带来的恐惧。
“有什么事,说吧。”
随后,二人听他说出了他看到的真相。
同二人猜想一样,一切是周松所为,只是他要害的自始至终都不是他的姐姐周氏,而是方氏母女。她们死后,丁家便成了周氏母子的产业,而他的姐姐疼他,这丁家家财不也成了他的。
只是没想到这端过去的毒汤,因为方氏心绪不宁胃口不佳没有饮用,毒死的却是自己姐姐周氏。
周松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将这一切都推到方氏头上,带她去见了官。
“为何只有方氏月前购买砒.霜的记录?”南芝小声问。
丁正业面上带着怨恨,咬牙道:“是周松的计谋,他抓了很多老鼠到家中,逼方娘去药铺买老鼠药。”
“不对。”南芝托腮看向东方潜。在方氏屋中确实是寻到了砒.霜,可是这等剧毒之物,方氏应该也是不会轻易交给他人。
那周松那药是从何而来?
“多思无益,不如就让周松自行开口。”东方潜道。
“大人你有主意?”
“动刑。”说着,他当真起身要往大牢方向走去。
“等……”
南芝有些被他的话语惊住,再看那亡魂,他更是吓的不轻,一副生怕自己发妻也同样遭遇酷刑逼问的样子。
她觉得有趣的同时,也不由替二人惋惜。
一人一魂跟在东方潜身后,不知他是怎样一番打算。
南芝有些好奇,不知他打的什么主意。
就见他在大牢门前停下,忽略了那两个守卫,抬眸往漆黑幽暗的大牢里瞥了眼。随即便见他步履停下,满是嫌弃地掩住鼻息,回身往南芝这边看来。
“大人是何打算?”南芝顺势问他。
“本官觉得……”他又斜眸睨了眼牢房门口,道,“牢里狭窄闭塞,本官威严不显,还是让人将他带出吧。”
南芝知他的性子,笑着问到::“大人,你方才是什么打算?”
东方潜颇为讶然地瞥了她一眼,道:“糊涂官审案,最便捷的自然是屈打成招。”
说罢,他视线又在南芝身上停留了好一会儿,像是在说以她的智力,怎会问出这么幼稚的问题。
注意到频频朝二人投来视线的牢房看守,清了清嗓子,东方潜吩咐:“你去把人带出来。”
那两狱卒愣了下,才意识到是在叫自己。
“大人,这……这不好吧?”被二人忽视,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丁正业道。对周松可以屈打成招,那……万一连方娘也挨打那可如何是好。
“你有主意?”东方潜睨了他一眼,他这形象实在不佳,身上虽有怨气,却也不多,还不如是个凶魂。
“我……草民…”丁正业敛眸,有些愁闷,“若是我能现行,以周松那胆小的样子,我进去……我也愿意进去逼问他。”
“胆小?”南芝抓到重点,好奇看向丁正业,“你是说周松怕鬼?”
丁正业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忙点头。
南芝想到白日见到的周氏,身形与自己相差不大。很快,一个想法在她脑中形成。
她方想过去问丁正业一些细节,却被东方潜自后拉住。
他问:“你想扮鬼?”
说着,他又看了眼漆黑只关了两个人的牢房,里头漆黑。抬眼又看了眼天色,今夜多云,月色不显,也不是……不可以。
丁正业虽无法在人前显形,离得近了,也是能让凡人觉察到一缕阴气。
既然已经打定主意,便让丁正业先去牢房内散散怨气。眼看时间差不多了,南芝刚走过去,却还是被东方潜给一把拉住。
他抬眼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随后脱下身上的外袍,披到她身上。
“室内中虽暗,却里头之人也不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