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不提登葆山和女津的时候无食还算正常。
我们那个时候也只用死物请神,玉炉香碳,纸钱大酒,这种不人不鬼的邪物,很危险。
你还没说话,却疫已经提高声调跟它呛声,我是主人的剑,怎么不人不鬼的了?见识少别丢人现眼,你这个...它显然试图搜寻一个戳无食痛脚的形容。
别说了,你抱住却疫安抚,它说它很饿,我只是想帮助它,如果,当时有人帮助我们,妈妈就不会死,如果有人帮助我,也许我就能杀死疫大人。想要被帮助,就要帮助别人。
却疫有一段时间没说话——说起来它究竟知不知道你的过去呢——然后才小声说,可是疫大人,祂,祂已经不属于地上了,祂超过了人,没有人可以杀死祂,这不是有多少人帮你的事情。
你甚至没办法理解,又怎么能伤到祂呢。你会死,还有我。
可是这是必须要去做的事情。大家都在等待,我不想让他们等太久,疫大人要去陪他们才行。
哪怕你会死?它问。
你也压低声音,仿佛偷偷摸摸说小话。
那我就去死。
却疫安静下来,你又看无食。
先前你抱着剑说话时它就溜达去旁边,现在绕回来,它哭泣不停,在换气的间歇给你指路。不知道它是怎么得知了消息,显然它很清楚你要去哪。
往北走要过赤璋山,山下有玉娘娘庙,庙祝能指给你近路。
带上这个。它吹了口气。
要小心,你是有死的凡胎肉身。
你知道“大灌”吗?你想到村里见过的怪老头,他说神京要举行的“大灌”是什么?
不是“灌”,是“裸”,肆献祼,它解释道。
肆者,进所解牲体。献,献醴,谓荐血腥也。裸之言灌,灌以鬱邕,谓始献尸求神时也。
事实上,你没听懂。
无食从你的沉默中读懂了什么,尴尬地停下来。它叹了口气,就是说,把酒和肉献祭给天,然后由参与者分食。
你稍微懂了一点,就像村里人会给母亲礼货,尽管母亲从来不收下。原来这些东西不属于她吗?你想,然后问了出来。
嗯...无食显然有些难以解释,我不知道你的母亲是什么——她是人!你抗议道——但是献出去的就属于天,然后天再赐下。
好吧,你确实不懂为什么要绕一圈,东西明明还在原持有者手中呀?但是你没有问下去,要搞清楚这些太难了,在无比漫长的时间中建立的复杂体系,你只能接受。
无食又哭起来,它长长地,深深地唱起歌。
公无渡河——
公竟渡河——
你要快点上路了。